”萧琮苦笑连连,却不知自己随口一句说笑竟成了真。
十年后,正气崖顶。萧、冷二人携着一双子女,前来祭拜冷谦。
光阴飞度,物是人非,默立在崖前的石碑如旧,只平添几许岁月刻痕。萧琮凝视良久,压了压斗笠低叹一声,道:“走吧。”
才走出几步远,却听前方马蹄声响,数匹骏马奔驰在前,另有四五辆宽大马车,缓缓跟随在后。
萧琮眯了眯眼,看清那几名骑者的相貌,不由惊怔万分。身旁两个孩子已经“哇”地一声欢呼,小跑着迎上去,喊道:“萧姨,唐姨!”
“这里有四个萧姨呢,你们是喊哪一个?”萧七勒马跃下,一把抱起跑得脸蛋通红的男孩子,大笑道,“长轩都长这么高了,再过几年怕就抱不动你咯。”
“萧姨就知道疼长轩,我不跟你好了。”旁边穿红袍的女孩挑着眉毛,鼓起两腮,嘴撅得老高。
萧七这才把萧长轩放下来,弯腰看着她道:“我上次抱你,你在我衣服里塞毛毛虫,上上次抱你,头发被你系了十七八个死疙瘩。小祖宗,我可不敢碰你哟。”
女孩听了捂嘴直乐,眨巴着大眼睛道:“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情,爹爹和娘亲都教训过我好多次,我再不敢了。”
萧长轩也道:“是啊萧姨,姐姐这阵子听话多了。”说着整了整衣袍,竟是一副小大人模样。
萧二和萧四牵着马过来,都笑斥萧七道:“你多大了,和孩子计较什么?”
萧五也忍笑点头:“正是。”
“是吗?”萧七半信半疑,试探地伸手抱了抱萧正禹,却听嗖嗖几声轻响,女孩袖子里忽然飞出几道彩绳,如长蛇一般,眨眼缠住了萧七的双手。
“哦~~我捉住萧姨了!不答应教我轻功的话,我不放开你哦。”萧正禹兴高采烈地抓着绳子,拖着萧七到处跑。
萧长轩追在后头喊:“姐,你别胡闹了,小心娘亲又打你屁股。”
萧七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配合地被她拽来拽去。远处萧二等人见状,都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半晌,几辆马车陆续赶至,男人们领着一群嗷嗷嚎叫的孩子下车,更是热闹非凡。
萧琮瞧着这幅场面,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气道:“看看你闺女,越来越没样子了。”
“闺女是我一个人生的?”冷寂云一听便沉了脸,看着她道,“你要是肯好好教她轻功,她也不至于整天调皮捣乱,一见萧七她们就软磨硬泡的。”
萧琮苦笑道:“现在这样还能管束着些,等她学了轻功,我怕是要每天飞上飞下地抓她。”伸手揽住男人肩膀,“寂云,你也心疼些我吧。”
冷寂云听她说得可怜,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奈摇头道:“好了,过去见见老朋友吧。”
这时,萧七已自己挣脱出来,和一群小家伙在草地上耍成一团。
虽过了而立之年,她却还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平时最得孩子们喜欢。见萧琮过来,她双手撑地半坐起,扬声道:“少主,你一家四口逍遥快活,年年见不着人,也不挂念我们姐妹了?”
萧琮拉她起来,拍着她肩膀笑道:“就算是想我,也不用把整个朗月楼都搬来,连咱们萧四楼主都劳动了。”
萧四道:“少主,明明是小七调侃你,你拿我什么寻开心?”
萧二萧五也走过来,和她们聚在一处,萧二哈哈大笑道:“听小楚说,你们每年这时候准要在正气崖住几天。你不来找我们,我们索性拖家带口地找你来。”
萧琮朝远处一望,人果然来得齐全。楚砚之、楚砚秋、阮封屏,还有萧四和萧二家的夫郎,都正朝这边含笑招呼。
“萧大侠,这几日可要靠你做东,不知银子够用不够?”楚砚之的两条伤臂都已治愈,自行驱着轮椅近前,满脸笑意。
萧琮道:“小楚,这事问我也不顶用,我的银子都在冷阁主手里管着,问他才行。”
楚砚之“咦”了一声,掩唇低笑,众人亦大笑起来,目光皆投在冷寂云身上。
冷寂云扬眉道:“本座好说也是血阁阁主,连你们几个的客都请不起吗?你们只管吃住就是。”
楚砚之打趣道:“不只我们几个,萧大侠的几位师弟师妹稍后也要赶来,加上各家孩子们,冷阁主你不办上几桌席面,怕是拿不出手。”
萧琮失笑道:“你们这是挂念我,还是挂念我的钱袋?”
“少主,你也当体谅我的难处啊。”萧四拱起手来,煞有介事道,“血阁这些年越发财大气粗,撑着江湖的半边天,我若不吃穷了你们,朗月楼怕要没有立足之地了。”
冷寂云嘴上亦不饶人,对萧四道:“血阁家业再大,也不过半壁江湖,另外那半边天还撑在萧楼主你的手里。不若你松一松手,本座替你代劳些?”
众人闻言,又是哄笑连连。
萧正禹跟一群小伙伴漫山遍野地玩闹一阵,很快又觉得无聊,拉着弟弟去崖边的客栈里听书去。
说是客栈,实则是多年前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