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水这个无肉不欢的家伙看得是脸蛋直抽,妈蛋!这种清汤寡水的东西,能吃么,能吃么?
“咳。”凌若夕轻咳了一声,在桌下重重踹了某人一脚,示意他入乡随俗,别摆出这副和饭菜有深仇大恨的样子,不知道很引人注目么?
暗水目光幽怨,拿着筷子竟不知道从哪盘菜上动筷,各种没有胃口了,有木有?
他原本以为,再怎么样,这两人也会同他站在同一个阵营,只可惜,他低估了两人的承受能力,他们自顾自的动了筷子,且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面前放着的,不是不喜的全素宴,而是一桌满汉全席。
很快的,桌上盘子里的食物就见了底,暗水一咬牙,捧着饭碗,开始一顿狼吞虎咽,丫的,吃总比不吃好!
这是被他豪吞的样子,给吓住的凌若夕,她莫名的有种,自己好像看到了非洲难民的即视感,她平日里有亏待过他吗?
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夷目光,暗水毫无压力的吃到肚子撑撑的,他一脸满足的靠在椅子上,手掌轻轻抚摸着小肚腩。
“好丢脸。”凌若夕默默的抬起手掌,遮盖住自己的面颊,她真的好想说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用过一顿饭后,趁着天色还早,凌若夕准备好好观赏观赏这座城市,而云井辰则作为导游陪同在身旁。
三人漫步在乳白色的街道上,身侧偶有友善的百姓经过,朝他们投来极其温和、热情的眼神。
“我觉得这里的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啊。”暗水嘀咕道,
云井辰嘲弄一笑:“你若是在这里说一句神殿不是,你就能看到一场很惊艳的京剧,想试试看吗?”
他眸子里闪烁着的恶趣味光芒,让暗水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正在挖坑让自己跳。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他慌忙摇头,各种后怕。
“呵,那还真是可惜。”云井辰略感惋惜的摇摇头,若不是现在局势不允许,他还真想,替他吼上一嗓子。
这个念头滑过脑海,被他深深的记了下来,或许在离开前,他可以这么做一次。
暗水背脊一寒,突然间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自己快要倒大霉的感觉,是为哪般?
“让开让开!”忽然,前方传来一阵骚乱,穿着银色盔甲,身材魁梧的士兵们,正拨开人群,凶神恶煞的吼着什么。
凌若夕跟着人群退到路边,蹙眉望去。
只见这帮士兵的后方,正用木架子押解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诡异的是,她身上的衣衫,并非是随处可见的纯白,而是一种淡淡的粉。
锦缎包裹住的单薄身躯,早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那是被鞭挞出来的骇人伤口,血淋淋,但凌若夕却敏锐的察觉到,四周的百姓没有任何一个向她表示同情,他们的脸上,浮现的是近乎嫌恶的痛恨与鄙夷。
“哼,活该!仗着有几分姿色,居然敢藐视神使!同神使抢男人,活该遭到报应。”
“就是说啊,使者真是太善良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或者送去浸猪笼。”
“我呸!张家这下子是丢脸丢大发了,这得前辈子遭了多少罪,这辈子才有这么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儿?”
凌若夕从这些只言片语中,隐约拼凑出了整件事的经过,不过是一个商贾的女儿,与邻家的哥哥互生情愫,却因为神使的插足,在愤怒下,说了一些侮辱神殿的话,以至于,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无数的唾沫从围观的百姓嘴里吐出,白菜被当作武器,无情的投掷在那名少女的头上,她们肆意的宣泄着心里的愤怒,辱骂着她的尊严,群情激愤。
“真可怕。”暗水缩了缩脖子,对身侧大吼大叫的百姓有些恐惧,他很难想象,方才还一副和颜悦色的百姓,怎么会在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这个样子。
“走了。”凌若夕对这种闹剧没有半分的兴趣,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帮被洗脑的愚民,正在针对一个玷污了他们心头信仰的女人,发泄愤怒而已。
暗水急忙跟上,三人缓缓消失在这密集的人流之中。
回到客栈,三人诡异的发现,方才离开时,还满座的地方,此刻却连掌柜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大堂里,摆放的桌子上,余留下的还未吃完的菜肴。
“这是什么情况?”暗水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一下子,就人去楼空了?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凌若夕漠然解释道。
暗水顿时哑然,“那咱们……”
他也很想去看看热闹有木有?刚进城就碰到这种事,不去看看,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自己了?
“以你的个性,最好别一个人出门。”凌若夕提醒道,暗水的个性,惟恐天下不乱,放他一个人出去晃悠,保不定闹出什么喜剧事儿来。
暗水被她话里的嫌弃伤到了玻璃心,手掌用力捂住胸口:“姑娘,你怎么能这么低看我?”
“我以为我对你已经很高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