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的!他招谁惹谁了?这年头难道已经容不得人说一句心里话了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过不了多久你的主子就可以安然释放。”凌若夕懒得理会一旁正在表现浮夸演技的儿子,目光幽幽转移到云旭身上。
云旭心尖一紧,“姑娘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等他离开天牢后,记得帮我转达一句话,告诉他,从今往后,给我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凌若夕冷声说道,话语极其冷漠,似乎这些天来与云井辰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只是众人的错觉。
云旭默默的在心里替自己的主子不值,他握着拳头,大胆的对上凌若夕宛如寒霜般冰冷的眼眸:“凌姑娘,少主为了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就没有半分感动吗?”
否则,她怎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少主划清界限?甚至希望少主消失在她的眼前?
“感动?”凌若夕一脸‘你在开玩笑么’的表情,“你认为我会感动?为一个给我制造了无数麻烦的男人?”
云旭顿时语结,她说的何尝不是实话?但人的心都是偏的,云旭选择性遗忘掉云井辰给凌若夕带去的麻烦,讪讪地动了动嘴角,再没说什么,但表情却略带一丝不忿,似在为云井辰打抱不平,
“你只需要如实传达我的话就好。”凌若夕并不在意他心里的想法,漠然启口,一旁的凌小白也一脸附和的点头,母子俩一搭一唱,让云旭只能哑然。
入夜,云井辰悄无声息地从凌若夕亲自训练的死士眼皮子底下离开天牢,翻墙跳入寝宫的院落,巍峨的殿宇静静地伫立在繁星溢满的苍穹下,斑驳的银色月光倾泻而下,寝宫内灯火俱息,门窗更是紧锁着。
艳丽无双的红色锦袍在晚风中猎猎作响,袍子上绣着若隐若现的墨色图纹,尽显华贵,云井辰静静站在院子中,眉头一蹙,暗中的云旭立即现身,恭敬地站在他面前:“少主。”
“发生了何事?”为何她今夜竟会突然闭门?这段时间,云井辰每夜造访寝宫,虽然总会引来凌若夕的冷脸,但她却总会为他留一盏灯,哪儿会像今天这般?云井辰心里泛起了嘀咕,双眼微微眯起,定眼看着云旭等待着他为自己解惑。
“属下不知,凌姑娘自打白日见过北宁国的使臣后,就一直是一副异于寻常的模样。”他老老实实地说道。
“北宁国使臣吗?”云井辰不悦地沉了脸色,她竟去见了凤奕郯,为什么?
想到她曾险些嫁给凤奕郯为妻,云井辰心里便升起了一丝醋意。
“不止如此,姑娘回来还说……说……”云旭欲言又止,偷偷地打量着云井辰的脸色,琢磨着究竟要怎么向他转述凌若夕的那番话。
“怎么,她说了什么话竟让你这般为难?”云井辰趣味十足的笑了,笑容里带着无数的邪气,那双内敛华光的黑眸在漆黑的夜幕下流光溢彩。
云旭见他兴起,害怕自己的话说出来会直接让少主的心情低沉下去,愈发的犹豫了,他的迟疑落在云井辰的眼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说吧,总归不会是什么会让本尊愉快的话。”即使明知道如此,但他仍旧想要知道,她要旁人转达的话,到底是什么。
有时候连云井辰自己也怀疑,他是否有受虐的体质,否则,怎会一次次被她冷漠以待,却又一次次锲而不舍的想要靠近她呢?
云旭深吸口气,这可是少主勒令自己说的,“凌姑娘说,南宫玉不日便会释放少主,希望少主安全离去后,莫要再出现在她面前,永永远远地消失掉。”
说完,他甚至没敢抬头去看云井辰的脸色,低垂着脑袋数着地上的蚂蚁。
空气里像是有一股寒流袭击过似的,冷气十足,站在寒流中央的红衣男子目光深幽,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座威严、奢华的殿宇,什么话也没说,但周身的气息却随着他的沉默愈发变得危险,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云旭的心里有些发毛,他着实猜不透少主的想法,却为他不值:“少主,凌姑娘她不论你做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你又何苦……”
他真的不明白,所谓的爱情,真的能让人如此卑微,如此改变吗?他认识的少主,孑然一身,邪肆高傲,那是只身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可却在遇到这凌若夕后,变得连自己也快要不认得了。
为了她,少主破了多少例?
为了她,少主付出了多少?
可换来的是什么?只不过是一句冷冰冰的,疏远的命令,哪怕是身为旁观者的云旭,也看不下去了。
“本尊乐在其中。”云井辰霸道的说道,眸光决然,丝毫没有任何的后悔,“本尊不希望再听见这种话,以后莫要再提。”
云旭张了张嘴,但在对上他强势的态度时,只能咬牙将满腔的怨言再度吞回了肚子。
“去,给本尊查清楚,她究竟与凤奕郯谈了些什么。”云井辰双手背负在身后,浑身沐浴在漫天的冷清月光之下,身影宛如神祗,伟岸且妖娆,那席火红的锦衣似一团熠熠的火苗,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