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东市的路上,段子陵将丧尸悄然入城的消息告诉云景二人,又将心中忧虑吐出。
当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见街上并无打斗痕迹,不过客栈门户依然紧闭,景阳上去敲门,里面却没了动静,“莫非都睡了?”云天河道:“我走的时候嘱咐了伙计等我回来,他怎生又去睡觉?”景阳道:“恐是遇上刚才那档子事误了时辰,那伙计定是寻思你到外过夜,不会回来了不过看样子此处未受丧尸侵扰。”
“有妖气!”段子陵对异味甚是敏感,突然惊醒地说:“二位预备了!”倏然,一团紫云从上头弧坠下来,着陆时闪出一群张牙舞爪的异物,云天河好奇地问:“什么东西?”段子陵对此最熟悉不过了,“是人界半妖,原是在陈州千佛塔镇压,怎地突获释,想必另有高人所为!”一提起千佛塔,云天河的愧心油然而生,当年若不与慕容紫英去盗紫晶石,或许这群可怕的妖怪就不会现世,可当下只有极力降妖,聊作勉励了。
放眼细看那些半妖:有的牡丹花长了两只树杆腿,花骨朵中张开了一张血口,虎牙劣齿地欲想吃人、有的米袋子、酒坛子两翼生了白羽,扑哧扑哧地飞个老高、甚为惊奇得是几个老头子头顶居然没有半根发丝,长得均是银针,穿着一身赤血白大褂,外加一张僵得煞白且透着类似红粉黛的脸,手里握着一根柳条摇摇晃晃,与活死人无异!
它们其中唯有一个是人状:油光的马尾发髻挽得老高,凤眼剑眉,着一件孔雀蓝纹凤袍,脚蹬梨花白祥云靴,背后的象牙嵌玄铁剑匣紫气流露,天下无二人如此作风慕容紫英。
“慕容大……”云天河口止住了,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神色之中略带有几分质疑。
“你看看此剑中的是谁?”慕容紫英一句话便让这股质疑烟消云散,凝指御剑,“遗失的天河剑”从剑匣飞夺而出,悬于云天河眼前,从中可看出剑体中的气是湛蓝的,那股没药、丁香气息、藿香之中的青木香……
“梦璃姐!”右掌疾伸,欲拿住辟燕剑,却不料长剑突然化成了慕容紫英身旁的数十剑气,伴随慕容紫英御剑击来,那些剑气显得十分凌厉而灼眼……“慕容大哥真的忍心将梦璃姐注入剑体,他怎么如此狠得下心……”凝愁之间,景阳已闪在面前为他挡住慕容的来攻,未果,云天河被闪过的剑气迷乱双眼,随着胸口受了慕容紫英的一毒掌,被振得倒地不起,鲜血呕吐。此时只觉得身体一轻,接着经脉顺畅,臂膀被人扶起,原来是洁妮。
云天河甚觉欣慰,暖意洋洋,“亏了有你。”
洁妮道:“少说这些,半夜三更你去哪了?客栈闹了丧尸,这会那个司空小少主正酣斗呢!”
客栈二楼一个尸体破了窗牖横飞了出来,随之又跟出一白衣人,脚点房瓦,轻盈地飞了下来,折扇“噌”地一展,“呦、我当是谁这么大架势原来是当初被打入东海禁地的琼华派遗孤啊!”司空曙正消除了客栈中的隐患,见外面也要打了起来,便闪身而出,没想到是慕容紫英率众妖滋扰,畏惧之心,藏于腹中,“当日武功尽失的慕容,不知习得何等邪术,凌气居然如此逼人……且不可与同日而语了!”
慕容紫英驻足道:“你这个江湖所谓的名门正派,当年在琼华罗唣,推涛作浪,穷凶极恶,令我祖师蒙羞,今日慕容为复旧朝大燕,上应天道,特来讨伐中原鼠辈,以复当日被害之仇!”昔日的琼华本为江湖领军,身为其中的大弟子:御剑飞天,武功卓绝,且有机会接任掌门之位,成为武林盟主。修仙之人,虽无荣华,却也享受了全派上下师妹师弟、以及仰望步入琼华学法的“凡人”的无尽赞扬,何时受人冷眼相待过?
武功尽失、四肢残废、先前所有的东西付之东流,就连一直受自己漠视的云天河也能做上武林盟主之席位……人心便是如此,云天河赤子之心,对自己愈是好,愈是以为对方在嘲讽自己、怜悯自己,久而久之,便恨之入骨。
大家都明白,慕容紫英的功夫被慧律和尚所废,慧律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当初千佛塔中紫晶石被夺,令百年古塔中所镇的邪恶妖物窜逃而出,楞尹戒寺的百年降妖之功也毁于一旦至少当时的慧律是那么想的,之后的野心,众人也不得而知了。
“紫英……求你……求你就手下留情一次……”辟燕剑中发出梦璃之音,慕容一愕,侧耳倾听,“云公子既然阻碍了你入主中原,但你二人可约法三章,叫他勿要插手国事,以免杀戮……难道非要兵刃相见,斩断当初的那份美好的友谊……”慕容紫英“哼”了一声,“妇人之仁!”凝指将瘴气注入剑体。
“你做什么!”云天河见他行为甚恶,瘴气显是对剑中的柳梦璃有害,飞身夺剑,也怪,众妖非但未夹击,就连慕容紫英也愉快地给了他。
云天河手握辟燕剑,只见一排瘴气自剑把滑入剑尖,亦凝指以真气逼退,似乎一切都很平直,瘴气顺着真气的逼近,逐渐消退,可意外的是……那些气体顺着自己持剑的左手疾速送到了自己的体内。这些瘴气比在剑体上游动的速度更快地遍布在了云天河的体内,由上至下的体肤,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