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老?嗤”她不屑嗤笑一声,睁开眼睛,水光潋滟的棕色凤眸,仿佛不透光的水晶,嘲讽而犀利地怒视着他,“皇上如此待臣妾,还指望臣妾在此终老?”
他剃锐飞扬的剑眉染上几分煞气,“不然?你还想另嫁他人?”
她无辜耸肩,“正在考虑。皇上若是‘打定主意’驾崩,这地方,臣妾住够了就会离开。不然,给下一任皇帝当皇后也不错。”
“打定主意”驾崩?他的死,是他能做主的吗?
谁又是下一任皇帝?她要给别人当皇后,他死也不答应!
能继承他皇位的,只有他的九弟,赫连银煊。他把皇位给银煊,倒是没什么,可是她……绝对不可以!
思及此,他心口猛地一阵刺痛。略转了下壮伟的身躯,他侧靠在凤椅扶手上,轻声说道,“湛蓝,若是你想冬儿入宫,朕明日就将她接来,还有牛大和牛二,也可以进来凤安宫。”
“别,皇上别这样假惺惺的!”
“……”他对她的好,何时成了假惺惺?
“皇上若想施舍,就给冬儿和牛大赐婚,让他们去乡下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去吧,再给牛大和牛二一人一份良田即可。”湛蓝注意到宫苑中人影窜动,凤眸一闪,忽然,扬起唇角,饶有兴致地柔声问他,“臣妾很好奇,皇上为何喜欢养那些珍禽猛兽?”
赫连恒忍不住扬起唇角,连眉梢都是由衷的轻松,“幼时,父皇送给朕一头雪狼,那是父皇去雪山时猎回来的,可是那头雪狼不听朕的话,朕就想把它还给父皇。父皇说,若是你连一头猛兽都驯服不了,如何驯服天下臣民?后来,父皇又送了豹子,猛虎给朕,再后来,朕闲来无事,就自己去捕猎……”
这些,湛蓝早已经听兽园总管说过。她还知道,后来他不只是擅长驯养这些猛兽,他还通过驯养这些野兽,总结出一套驭人之术,月魔地宫上下,皆是对他死心塌地。
赫连恒沉浸在幼时美好的回忆中,并没有注意到湛蓝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
毫无防备地,他只觉眼前白腻如雪的肌肤凑近,一阵兰香袭来,脖颈上缠上两条娇软的手臂,温润艳红的唇突然……压住了他的薄唇,他的话戛然而止,心脏承受不住地,被一阵狂喜的甜蜜淹没她,吻了他!
与此同时,阶下,进门刚要跪下的丽婕妤一仰头,正看到那一对儿璧人亲昵相吻的一幕,“臣妾,参见……”
她愕然站在阶下,眼帘内,凤翔九天的金壁之前,凤椅宽大如床,女子红色丝袍旖旎修身,肤白胜雪,她主动的姿势,正挡住了赫连恒神情复杂的龙颜,而他,握在那纤柔腰肢上的一双手,分明在用力,却不知是要推开她,还是要拥紧她……
见他们没有停下的意思,丽婕妤细长的眉皱起,识趣地黯然低下头去,眼底,一股凶冷的妒恨,让她身躯隐隐颤抖着,“臣妾失礼,臣妾来的不是时候……臣妾……臣妾还是告退吧!”
湛蓝感觉到腰间的大手用力,似要推开自己,她心慌地忙缠紧他,倾身将他抵在椅背上……
心底情潮狂澜爆发,赫连恒气息陡然加重,明知中计,却还是心猿意马,箍在她腰间的手轻一用力,将她完全纳入怀中,反被动为主动,以凌厉地唇舌,将满心思慕,汹涌灌入她体内,惩罚似地,双臂牢牢困住她。
惊觉他身体的异样,她调皮嘤咛一声,狠狠地在他的薄唇上咬了一下,趁他吃痛恍神,她似娇含嗔地妩媚一笑,迅速推开他,没事儿人似地,坐回凤椅右侧,看向阶下的凤眸里,赫然又多了几分赧然,“丽婕妤……哎呀,是你来了?!这……刚才,是本宫和皇上太失礼了。”
“不,不,是臣妾来得不是时候。”丽婕妤讶异仰望着湛蓝,不禁被她清冽出尘的惊人美貌震撼,她恍惚片刻,她才又回过神来,不禁黯然自卑,恐怕天下所有的女子,在她面前,都会自惭形秽吧。她慌忙跪下行礼,“臣妾……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不必如此多礼,你能否在本宫面前自称臣妾,还有待考量呢!起来吧。”湛蓝清清凉凉地说着,闲雅慵懒地斜倚在赫连恒肩臂上,俨然是一副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其实,是皇上非要你留下,刚才,还和本宫商议给你哪座宫殿居住呢?可见,皇上心里是有你的,不过,本宫对于这脚踩两只船的男人,实在心灰意冷,这才要见你一面。”
丽婕妤不知所措地听着,低着头,不敢开口。
赫连恒虽早有准备,却还是被湛蓝口中的“心灰意冷”,激得心口窒痛。她若是这样说,会痛快些,也好。
“本宫倒是没有听皇上说过,他是与丽婕妤如何相识的。”湛蓝享受着弥漫空气中的浓的化不开的尴尬,淡然自嘲一笑,“想来,自己夫君出轨,周围身边的人却都早早知晓,却只有本宫被蒙在鼓里,实在可悲可气。不如,丽婕妤,你来告诉本宫,皇上是如何与你相识的吧。”
丽婕妤想了想,思忖着措辞,恭谨说道,“回娘娘,臣妾名叫辛玉丽,家住北方,家父是以茶叶为商的富贾,因南下经过古井村时,遭遇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