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醉醺醺地斜倚在椅子上,对着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只打眼一扫,恼恨地瞪向金雷,“这是女人吗?”
金雷不明所以,也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他认真看了看那几个女人。“她们的确是女人,不是男人扮成的。”
金风打了个酒嗝,嘲讽地笑了,“一个个画着恐怖的假脸,你们是要给本将军表演易容面具吗?有本事都易容成完颜湛蓝给本将军看!那么谄媚的笑,恶心!滚!都给我滚出去!”
眼见着他的酒坛砸过来,一群美艳的女子都惊慌失措地夺门而逃。
“为了她们我可是花了百两银子呢!”金雷不禁懊恼自己白忙了一场,“风,你是被完颜湛蓝打败了吗?”
他冷冷一句玩笑,本是想让金风恢复清醒,岂料,金风竟然把手上的酒坛砸过来。他慌忙侧头躲避,酒坛砸穿了雕花木门,在门廊下碎了一地,他不禁摸了摸脖子,惊骇地暗吞了下口水。
“风,你对我发什么酒疯?既然喜欢她,就去找她呀!窝囊!”
“可她根本不爱我。”金风又在找酒,所幸刚才伺候他的小厮,给他搬来了好几坛。
“不爱又有什么关系?爱她,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呀。既然看到她你才能开心,就去保护她,留在她身边,这样,你就不痛了。我们该为自己活一次!”金雷见他还在喝酒,又补充一句,“这些话,不是太后命我对你的试探,我们兄弟一场,我才对你说肺腑之言。”
金风高举酒坛,猛饮一口,烈酒湿了衣袍,辛辣刺喉,砰酒坛搁在地上,他不打算再喝下去。“雷,你不是反对我和她在一起的吗?”
金雷站在门槛内,微扬着头,远眺湛蓝的天空,无奈地笑着说道,“如果我们的结局注定是死亡,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快乐的死。”
金风沉默。
“风,保重吧,可能这是我们兄弟俩最后一次交心彻谈。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惹了那个女人,再也不能全身而退。”
金雷永远都记得,他和金风去万花楼查案时的那一幕,那紫檀木朱漆雕花木门打开,那张出尘脱俗的脸儿仿佛能迸射出神圣的光氲一般,惊了他们每一个人。
他看到了,完颜湛蓝被楼上掉落的拐杖即将砸到时,风飞移过去将她抱在怀中,他的一脸紧张已经暴露了一切。
一见钟情,对于他们这样的杀手来说,无异于一剑穿心。
金雷没有再回头看金风,他绝望地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去。他没有告诉金风,他的目的地并不是皇宫。
大将军秦景瑞娶妾大婚,轰动京城。
文武百官,以及后宫里受宠的几位妃嫔,都收到了请柬,湛蓝这身居宫外、有名无实的皇后,也没有被落下,而且,她的请柬是秦景瑞的嫡亲长姐秦景茹,在婚礼前一日亲自送来的。
秦景茹来时,仍是一身黑衣,黑纱遮面,并悄悄地走了楼阁后院侧门。
她此来自然不是只为请帖,还有另一个目的。冬儿将她请到湛蓝的书房,她一入房门,便取下黑纱斗笠,兴冲冲地问坐在案前翻看折子的湛蓝,“都安排妥当了吗?可一定得万无一失才好,否则,我们都得死。”
湛蓝一袭玉兰色银纹牡丹锦袍,典雅端婉地坐在椅子上,忙碌地头也没抬,秦景茹已经成了老朋友,她也没有必要费心接待她。
“尚未行动,湛蓝不敢冒然下结论。”她阖上手上的折子,揉了揉额角,又拿起另一本接着看,厚厚的一大摞,她一个上午,不过看了一小半。这几晚赫连恒似乎太疯狂了些,害她白天总是精神倦怠,打盹嗜睡。
她押了一口茶,又接着对在桌对面坐下来的秦静茹说道,“丞相府防卫森严,但湛蓝可以肯定一点,楚东鹤将再也没有精力和时间来干涉夫人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