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冷若霜轻唤数声,冷陌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冷若霜,转身山涧深处。叹道:“当真天意难违!霜儿咱们走罢!”便携冷若霜,向深涧中走去,待二人走向了深处,向前便是万丈悬崖之处,但见云雾相接身处其间婉若身临浮云天涯之畔,向下一眼只感到白雾渺渺深无底处。
冷若霜见状甚是害怕便不由的往后退一步,冷陌道:“霜儿,我带你下去。”便转身抱了冷若霜,纵身向下跃去,冷若霜大惊之下甚是害怕闭上眼来,只闻得耳边风声呼呼,将头埋于冷陌怀中,冷陌又将她抱得紧了紧,其间向下望去,见浓雾荡开后有一处石凸,冷陌正稳稳跃在这石凸之上,冷陌见冷若霜脸色发白,心知她甚为害怕,便道:“霜儿,你把眼睛闭上,我带你过去。”冷若霜依冷陌之言闭上眼,冷陌在石凸之处转过身来,只见一条窄窄的石梁通向万仞深谷,石梁不过八九尺长,前方依云封雾锁,不知尽天,依稀辨得前处有一铁索通向深谷。
冷陌叹了口气便向那浓雾中的石梁走去,石梁隐在浓雾还略能看见,冷陌快走过了石梁,待上得铁索,心中也是不由的害怕,走在铁索之上只觉浓雾荡开,略能见得下步的铁索所在,忍不住心惊:“若不是前凡来过,就算是没有受伤,只怕也难进得这冥谷。”便走的更是慢了几分,待走前时,再看浓雾却淡却几分,冷陌向脚下望去时,不由冷颤,只见铁索下深不见底,此时正身临半空,如何能不心惊,便这一颤,脚下一滑险些跌落下去,冷陌不敢大意,提气稳步,使得轻功向前跃去,铁索尽头时,已望到杨柳依依,奇花异石,飞瀑流泉,与昔日之景别无二致,心中忆及往昔不觉暗暗的心酸,自是忘却身上的疲倦。
直飞身上前,立于一株柳树下,冷若霜听不到耳边风声呼呼,睁开眼来,看见四下绿柳繁花,溪水清流,心神一荡,冷陌将她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略感些许轻松便感周身无力,胸口抑郁呼吸已然不畅,心想是大限已至。坐在树下调息片刻后携冷若霜之手向前行了几里,仰头向东南方向连声清啸数声,只是一声低于一声,冷陌自知受伤不轻,不敢运功呼啸,默默祈祷盼这几声鸾啸能叫他听见引他前来。
冷若霜听到啸声,也知道冷陌在唤人,四下观望,忽见东首闪出个灰影掠到身前,这人身穿丐阳青衫,腰系一条月白长带,虽是中年但容貌俊雅秀气,见了眼前冷陌脸上现出惊疑之色,竟颤声低呼一声:“陌娘!?”冷陌见了眼前这人,脸色本是欢悦之色却转为冷脸,冷冷道:“你还记得我?”
这人见她冷着脸,心里一寒,上前辩道:“陌娘,我怎会忘了你?……”冷陌不待他说完冷哼一声,那人悲凉的叹了一声,又道:“若不是你当年立下那般誓言,我又如何能在这十二年来始终不见你一面?”这几句话说的甚是哀怨,冷陌听了心中涌上十二年前种种,不禁懊悔自责。喃喃道:“夏郎,夏郎……”
那人听她这么呼唤奔上前来将她抱在怀中。就这般俩人不觉同时忆及十几年前的恩怨,原来二人本就是旧相识,早在十二年前有过种种过往。那时俩人本是俩情相悦,互相钟情于对方,却不料这冥谷为邪教,江湖中人听闻这邪教的名头已是厌恶不堪,冷陌却是当年的侠女,武林中竟无一人赞成,冷陌本说服这冥谷生死门的夏雪峰重归武林正道,正将冲破这坎坷时,上冥谷与她心爱之人相聚,却那料她进了冥谷后却见心爱之人竟与别人成亲,就那日同时成了那冥谷四门之一的生死门的门主,冷陌痛心不已,却不知道夏雪峰实是无奈,这冥谷之所以能成为邪教之首,确有他狠毒决绝之处,倘若夏雪峰真是同冷陌去了,那他门中于他亲近的人自是不得冥谷谷主信任,不得信的人便是死,且不说这些那夏雪峰身在冥谷所知道的事也不少如何说去便去,他本打算再细作计划将生死门的人救出,自己再走,于冷陌细说曲折,却不料他想得到这门主之位,好将门中的人救出,无奈之下另娶她人,却正遇冷陌前来,冷陌性情本若烈火,这般伤痛下气苦不已,决绝而去,哪容夏雪峰再作解释。夏雪峰几次去寻她作解释,她几次出手打斗,几乎是没有说话的机会,几番打斗后,冷陌向武林中人立誓若再见到夏雪峰,若不杀他为武林除害,便自杀谢罪,总之不是夏雪峰亡便是她死,夏雪峰知她性个便从此不在寻她,即使能见她,也避而不见,这样十几年来二人虽想念甚重却不敢相见。
这番冷陌身受奇险,命在旦夕时却逃到这生死门的入口处,也可说是天意了,她心中自是明白伤势太重,命不久矣,念及昔日种种才以当年相见的啸声叫夏雪峰来,夏雪峰听了哪里敢相信是她,却仍是前来。
此时她心生十几年来的依恋相思之情,夏雪峰同样如此,就这般俩人相拥而立前尘旧怨顷刻间烟消云散。
冷若霜见他二人甚是亲密,心中虽大惑不解,但见冷陌神色感动欢愉自己便也觉得高兴。
冷陌数十年的郁结蓦然冰释,心中畅然却不觉这一路奔波伤势已重只觉体力渐是不支,呼吸滞待,伏在夏雪峰身上感到血气上涌,头晕目眩,强支起身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晃了一下跌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