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高致齐见到苏昌文真是一丁点儿惊喜也没有,只剩惊吓了。苏昌文这个狗奴才可是在高明义那里挂了号的,高明义不可能会放过这种人,眼下既然苏昌文能找到自己,自己只怕也是瓮中之鳖了?
果然苏昌文一脸珍重的露出了他手臂上的一处刀伤:“今夜整座城里都布下了天罗地网,小的几经突围才能闯到这里。”
“你怎么不死在前面?闯到这里来干什么?”高致齐气急败坏的怒骂眼前的蠢材。
苏昌文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家主子:“我来,救您……”
“你怎么救?我就是被你连累的!”高致齐已经要跳脚了,他只想知道自己的藏身处是否还安全。
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屋顶上已经出现了几个跳跃的身影。
苏昌文焦急的不等主子吩咐就站了起来:“主子快走,我掩护您。”
高致齐咬牙切齿的转头就跑,不跑不行了,追兵的刀都快要砍刀脸上了。
苏昌文武艺当真不错,他拼着自己的肉身给高致齐挡刀挡剑,两人边杀边退,竟一路奔逃坚持到了天亮。
天边一泛起鱼肚白,眼看着苏昌文护着高致齐跑进了贫民窟,追兵们可就不好再追了。毕竟在皇城根下行事,哪怕是皇帝也要注意影响,公然持刀街头行凶什么的,终归是不行的。
追兵退走了,挣了一夜命的高致齐和苏昌文却还不到松一口气的时候。眼下的时间真是争分夺秒,他们必须赶在第一时间混出城,否则城门口一加强守卫,他们就只能等死了。
要想不惊动任何人的混出城,对高致齐和苏昌文来说,可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一个脑袋缠满了绷带藏都藏不住,另一个浑身是伤血气冲天,用不着狗人鼻子都能闻出来。
夜里逃命的时候高致齐伤了腿,眼下就算他想甩了苏昌文也不行了,他一瘸一拐的走不了路。
苏昌文想到了办法,他在贫民窟里偷到了两身衣服,两人先把自己收拾的像乞丐一样,然后在城门附近埋伏着。
有一户人家发丧,赶时辰去城外入土,又来了一辆拉夜香的车,苏昌文使个手段把那车一绊,一车夜香全浇在了出丧的队伍身上,城门口“哗”的一下就闹大了。
而苏昌文正好拉着高致齐,趁乱挤在一大堆逃避满街恶臭秽物的人群里,混出了城去。
明新帝下了早朝,又跟宋福大眼瞪小眼。
“出城了?”
“出了。”
“咱们的人回来了?”
“回来了。”
“装了一夜杀手也挺辛苦的,你去安排下。”
“安排好了。”
“行。”
高致齐一脸狼狈的出了城,他的腿上被砍了一刀,一路奔跑伤口合不拢,一直在流血。
苏昌文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伤的更重,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住的。
反正两人一到城外找了个林子往里头一钻,就歇下来直喘气。
苏昌文稍微缓过一些之后就给高致齐包扎了伤腿,还不忘给高致齐汇报:“林姑娘我藏在吴大人的庄子上了,主子您……”
“等会。”高致齐问:“那个吴大人?”
“就是从前投到您门下的那个啊。”
高致齐这下连骂苏昌文的力气都没有了:“算了。”
从前高致齐还是五皇子的时候,风光正劲,朝中众人多有投靠的,后来他一朝成了阶下囚,那些个墙头草立马全都走了,有跟高致齐绑在一条绳子上走不脱的,要么捅高致齐一刀,要么叫高致齐捅一刀。
反正眼下高致齐是不得不承认,还能归他使唤的人中,姓吴的是一个也没有。
不过他也不想这个了,林小桃进了京,该愁的总归不是他。他只要把自己安全的藏起来就好,让明新帝自己个儿烦恼去吧。
“休整一会咱们就走。”高致齐对苏昌文下了个命令。
“去哪里?”苏昌文问。
“我会给你指路的。”高致齐说完,闭上了眼睛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一会,他逃命了一整夜,又受了伤失了血,必须得养回点精神,才能坚持继续赶路。
可惜这一天对于高致齐来说注定是动荡不安的,因为时时刻刻都会有异变陡生。
苏昌文看高致齐闭上了眼睛,他便打算收拾一下自己的伤。在主子面前衣冠不整是很不庄重的一件事,所以他退到了林子里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脱下了衣服并把里衣撕成一条一条的,开始替自己包扎伤口。
他浑身上下伤口总共有六七处,幸好都是皮肉伤,眼下他并没有金疮药,连干净水也没有一口的,因此他只能尽量把伤口里头的布条或脏物挑出来。
刚收拾好一条腿,苏昌文抬起头来朝前方扫了一眼。
树下居然没有人了!刚才还躺在那里的高致齐,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
苏昌文简直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匆匆忙忙套上裤子,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