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的表情都十分生动,那放肆张扬的嘴角显示出他的喜悦。
几乎灿烂得灼眼。
顾兔兔仿佛一直都看不出太大的变化,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他突然很羡慕宝贝。
虽然没有大别墅,没有富裕的生活,可是过得充实。
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亲情这个词语。
他得到的教育就是,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去抢拿命去换。
从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没有能够感受到爱。
曾经,他以为他的妈咪是无意间和他走失,他的妈咪一定会来找他。
可是,过了一年又一年,他不再相信。
他开始变得冷血,从此,他得到了他想要的食物,金钱,地盘,甚至是义父的重视。
可是他的内心却越发地黑暗,血腥,那无止境的杀戮,让他看不到任何光明。
他经历的背叛,仇恨,远比他感受的温暖要多得多。
他开始放弃自己,不再相信情字。
他无法爱人,也无法接受别人的爱。他亲口对苏畅说。
沉默片刻,宝贝摸了摸小白兔的毛,冷不丁道:“叔叔,你很紧张我妈咪?”
经过长时间的高度注意力集中,此时的轩辕雷庭神智已经有点涣散,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嗯。”
“你不会介意我吗?”宝贝十分认真地问,不过,就在他惴惴不安地等待下方时,却扭头发现轩辕雷庭已经靠着身后的沙发闭上了双眼。
宝贝瘪嘴,还好沙发比较宽,盖上被子,爹地睡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宝贝的动作十分轻,他将自己平日里盖的小被子轻轻披在轩辕雷庭身上。
有些担心地看向浴室。
妈咪进去已经快十五分钟了,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热气微升的浴室内,水流声很轻,一道孱弱身影静静窝在角落里。
她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却感受不到任何寒冷。
她没有告诉轩辕雷庭昨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知道,当她被蒋志文紧紧抱住时,她只能忍受他那无止境的亲吻,甚至是勉强将那恶心的唾沫咽下去 。
她更没有说实话,膝盖上的青紫是昨天挣扎时不小心撞到墙壁留下的。
站起来,用力拿着牙刷对着镜子刷,直接将上鄂通红,差点出血,她才停下。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室内的热气,让镜子也雾蒙蒙一片,她用手擦了擦镜面,镜子中出现一个女人。
那憔悴的面容,无神空洞的双眼,让她十分陌生。
顾兔兔,镜子中的这个女人就是你。
活了二十几年的你。
重新回到蓬蓬头下,仰头,张嘴,从天而降的温水,顺着她的脸颊滚下,堵塞住呼吸通道,让她异常难受,下一刻,她忍不住咳嗽出声。
将嘴里的不全部吐出来。
水流从她周身流过,那种痛苦的感受,仿佛是蒋志文的大手在游走一般。
她大口呼吸,那近科窒息的片刻,让她眼前一片模糊。
头痛欲裂。
不着寸缕的胸口,急促上下起伏。
她双手捂住头,脑海中瞬间浮出许多画面。
那些破碎的画面,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她想要停止,却无法停下。
仿佛,她曾经遭受过那样非人的折磨和对待。
仿佛,真的有男人那样将她团团圈住过!
她一片混沌,完全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
下一刻,她仿佛变成了被轩辕雷庭殴打的对象。
那一拳一脚,仿佛不是落在别人身上,而是生生地打在她的身上。
那刻骨的痛,她只能紧咬牙根,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和现在的她,每次被小白兔吓到,都会尖叫一声,完全不同。
她仿佛看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镜子里的女人忍受着一切让她不能忍受的事情。
她没有任何表情。
仿佛对于这样冷血的场面,已经看得足够多了。
她只觉得有一头野兽潜伏在她心底,如果昨天晚上,不是宝贝及时出现,她完全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恐怕就不是像上次对付莫臣安,在离他心脏下方三寸刺入一把防狼刀一般简单!
她会让蒋志文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股蠢蠢欲动,让她难以心安。
血液的颜色……
刀尖弹影……
无止境的黑……
那些被深深埋藏在她心底的野兽,似乎要破笼而出。
她喘息着,十指颤抖,她颤抖地看着镜子中的人影,完全认不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