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刘江燕?”潘宝山被弄得很纳闷。
“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刘江燕拉了拉一脚,很不自然。
“尽管说,别不好意思,怎么还扭扭捏捏?”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刘江燕看了潘宝山一眼,目光带着迷惘。
“好事坏事?”
“不好也不坏。”
“那就说呗,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别说是不好不坏的事了,就算是天大的坏事我也能扛得住!”
“潘宝山。”刘江燕咬了咬嘴唇,“以后,以后你跟黄记不能走得太近。”
“不跟黄记走得太近?”潘宝山一皱眉,摸了摸下巴,“刘江燕,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是不是我跟黄记靠近了,梁乡长会不高兴,找我麻烦?”
“反正注意点好。”
“嗨,没事的。”潘宝山笑了起来,“肯定不会有事,有黄记在,梁乡长还能把我怎么样?”
“唉呀,那你怎么就没想过,万一黄记哪天要调走了呢?”刘江燕着急起来,“难道你也能跟他走?”
这句话不简单,尤其是从刘江燕嘴里说出来,肯定有背景。
“你的意思是,黄记要调走?什么时候?”
“什,什么时候啊……”刘江燕一下支吾起来,刘海燕叮嘱过她,熊顺昆要调动黄开建的事情不能乱说。
“哦,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有为难的地方。”潘宝山笑了笑,“刘江燕,那我能猜猜嘛,如果猜对了你就点点头,是不是今年党代会之前,也就是六月底七月初的样子?”潘宝山不等刘江燕回答就猜问起来,让她没法不同意。
“可,可能。”刘江燕声音很小,“这事你可别乱说。”
“保证不乱说!”潘宝山说话时盯着刘江燕,看得她不敢抬头,“江燕,谢谢你能给我这么个提醒!”
被潘宝山直接称呼名字,刘江燕心头一动,不过又有点慌乱,“没什么,不用谢的。好了,话说完了,回去。”
刘江燕说完转身就走,潘宝山想拉一把再聊几句,但没抬起胳膊。现在还不是很熟,不好意思。
“江燕,中午我请你吃饭!”潘宝山追了一句。
“中午我有事,以后。”刘江燕脚步不由地快起来。
潘宝山望着刘江燕略显惊慌地拐过屋角不见了身影,嘿嘿笑起来自语道,“好啊,那就以后的,等过几天再说。”
“哈哟潘乡长,还等几天干啥,刘江燕心气劲傲着呢,你就别请她吃饭了。”郑金萍拿着张纸媚笑着从后面走过来,“要不干脆潘乡长你给个面子,中午我请你,去吃野生甲鱼!”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潘宝山很意外,“冷不丁还吓我一跳。”
“也就刚刚。”郑金萍一晃身子,“潘乡长行不行啊,要是行的话,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人准备了,绝对是正宗野生,村民下河捉的,特别带劲哦。”郑金萍相信,树经不住千斧,人经不住千言,逮着机会就言语招引,潘宝山早晚会架不住。
“中午有重要的事,哪有工夫闲坐吃饭。刚才说要请刘江燕吃饭,那纯粹是客气,之前不是传出我偷听她上厕所的嘛,觉得挺对不住人家,想表示下歉意而已。而且我就知道她不会答应,否则还真不敢开口,耽误事。”
郑金萍一听说偷听上厕所的事脸色一变,忙把手里的纸一举,岔开话题,“潘乡长,这是全乡春花生种植面积统计数据,今个半上午就收集齐了,你看看。”
潘宝山知道郑金萍心虚,当初就是她把偷听上厕所的是给广播开来的。不过这会犯不着跟她啰嗦,所以也就顺着她的话说道,“这个数据直接拿给农经站老王就行,让他根据具体的花生种植面积去订购地膜。”
“潘乡长那我去了。”郑金萍说完拔腿就走。
潘宝山暗自笑了笑,会办公室去,得好好想想黄开建的事。
黄开建要走人,这是个很有价值的信息,看刘江燕的说话那么隐晦,估计黄开建自己还不知道,梁延发也不知道。如此一来,如果向他们透露一下,该是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但如何透露、什么时机透露,还得琢磨一下。
而且先告诉谁也要权衡,因为无论是先告诉黄开建还是先告诉梁延发,都有利弊。
“唉,也许是我想多了,缓几天再说,不急这一时半刻。”潘宝山自叹道,“先去吃饭,然后睡个午觉,下午还有会呢,这可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召集会议,精神要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