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出了山谷,前面一片平阔,传来滹沱河奔涌的流水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部队借着昏暗的月光沿着河岸西进,突然发现最宽的河面上火把在闪动,走近了才发现不知啥时候多了一座新桥。八根粗大的木桩砸进岸边的泥沙地里,绑在它们身上的绳索紧紧拽住河中的十几个木排,木排用方木连接,方木上铺上木板,许多部队正踩着它快速过河,除了轻微地吱吱声,看起来还是蛮结实的。
张寿春好奇地对桥头持枪的警卫问道:“兄弟,这是啥时候修出来的桥啊!”
“这是咱们工兵营弟兄们两个小时里修出来的,两边要是有树造起来更快,砸桩费了些劲。”
“乖乖,两个小时就修出一座桥来,真厉害!”
“这算什么,当初进山西,咱们在黄河上修浮桥也就几个小时的事!”
“咱们大晚上的还点火把,被敌人看见可不得了?”
“你们晋绥军就会自己吓自己,这里离周围敌人都有十来里地,飞机晚上又不出来,有什么好怕的?再说3个侦察连和警卫营早在五里外警戒了,鬼子肯定想不到咱们会来。”
跟随着部队走上了桥面,部队听从桥头警卫的指挥,步伐凌乱地过了桥。过了河的部队有的沿河向西朝着机场去了,有的骑马向东去了,自己的部队留在河边一边警戒一边等待命令。几千人分散在田埂地头,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吸烟,老兵们坐在背包上养精蓄锐,新兵们焦急地东张西望。
九点,王大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拍了拍张寿春的肩膀,又检查了他的装具,发现扎束的很紧凑,满意地夸奖道:“一看就是个好兵,这一仗如果能打死个鬼子,就提你当班长,好好干。告诉新同志都沉住气、别紧张。”握了握他的手,和林天睿、贺瑞宁、张天麟等向西北方向去了。
不一会,连长传令出发,张寿春再次跟着部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向西北方向出发,这夜路真不好走,还不让点火把,还不能发出声响。
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段公路旁,几位领导站在路上观察着地形,比划了一会,一团长贺瑞宁跑了回来召集营连长们开会布置防区。又过了一会,连长回来了,班排长们又凑了一阵,班长白永明带着一班向公路北侧的农田走去。命令新战士们面向公路借助田埂构筑掩体,自己带着老战士们放下背包、提着地雷从公路边开始一直到阵地前50米处由远及近埋下了3、40个铁西瓜。
布置好阻击阵地,老战士们在月光下端起步枪,向几个方向进行着瞄准,找到夜间射击的感觉,随后,取下手榴弹,放在掩体边,缩回掩体闭目养神。张寿春他们也学着做,发现暗夜里根本找不到准星缺口,他身边的虎子告诉他,心里别急,屏息凝神,细心分辨。不行就对着月亮找准星缺口,一步步来。
深夜的田野里一片步枪对着月亮摇来晃去,更多的则对着公路、远处的村庄来回移动。张寿春已经不用借助月亮就能很快找到射击瞄准线了,正对着公路模拟着瞄准、击发。发现自己阵地后方200米的地方也有许多八路军战士在忙碌地跑来跑去,虎子告诉他那是咱们的炮兵,呆会躲在掩体里把耳朵堵住,不然会让你三天听不见人说话。
正练得起劲,正南边突然火光冲天,并传来几声剧烈的爆炸,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又过了十几分钟,爆炸声不停传来,火势越来越旺。各级指挥员下达了注意隐蔽、准备战斗,没有命令不许开枪的指示。瞬间田野上一下没有了一个人影。
东北方向隐约传来轰隆隆的怪声、大部队跑步的声音以及指挥员的嚎叫声,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大。张寿春忍不住探头张望,只见公路上出现了十几个怪异地汽车,速度缓慢,发出巨响、冒出黑烟,不圆不方的脑袋上伸出一根长鼻子,转来转去,漫无目标地向周围泼洒着机枪子弹。
怪车后边一长列的鬼子队伍头戴钢盔,手提步枪步伐沉重却整齐地跟在车后急匆匆地向火焰的方向跑去。虽然距离有点远,张寿春还是第一次和鬼子面对面,没来由地一阵紧张,不自觉地要出抢,一颗石子飞过来砸在他手上,他看见另一侧的副班长向他摇摇头,这才安下心来。
鬼子过来了,怪车过去了,一个中对过去了,又一个中队过去了,三个、四个……都过完了,怎么还……
“轰隆”“轰隆”的巨大响声从二团方向传来,远处的公路上又点起几团火焰。他正兴奋地想那一定是怪车给炸毁了,身后猛地传来“嗵”“嗵”的闷响,他抬起头来看见满天的磨盘在飞,向鬼子的大队砸落过去。被突然的爆炸迟滞了一下的鬼子密集地挤在公路上,眼看着磨盘砸下,不知所措。
“轰隆”“轰隆”像耳边响起霹雳,脚下遭遇雷劈一样,瞬间两耳全是嗡嗡的杂音,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惊恐地看向两边,副班长、虎子都缩在掩体里,双手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根本不管公路上的事。又是几声巨响传来,他这才醒悟过来,忙蹲下身子,像虎子那样缩回来,可耳朵仍然充满嘈杂。他恐怖地想,自己距离爆炸点一百多米都震成这样,爆炸点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