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行人到家的时候,阳光正好。暖暖的阳光散落下来,一寸一寸的铺满了整个草坪,洒满了整个屋子,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金色,暖暖的让人想笑。
殷简阳在路边放下三个小家伙,自己把车开到车库停好。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家里收拾几件衣服,一会儿会有人送他们过来。
三个小家伙排排站,手牵着手走在通往家门口的林荫小道上。时间正直七月,阳光正好,树木也正浓,浓密的树荫挡住了天上的阳光,让小路上的光线略微有些暗淡。此处的暗淡,更加衬托出阳光下的色彩。
所以当三个小家伙站在小路的尽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家的时候,都发出了一声惊叹。
红色的墙壁红的生动,绿色的草坪绿的鲜艳,还有金色的光点一闪一闪的点缀。就好像是遗落在森林深处的城堡。
身后有高跟鞋哒哒的声音,长安回头看去,是一个月未见得钢琴老师唐果。她穿着一件抹茶绿的长裙,一双白色的小坡跟,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当她走近的时候,长安才发现她憔悴了许多。原先白里透红的脸色现在变得十分暗淡,大眼睛也变得红肿不堪。她走近长安,缓缓的蹲下身来。
“还能见到你真好。”女人温柔的近乎缱绻的声音在长安耳边响起。
长安看着蹲在她面前的女人慢慢的红了眼眶,一双有些发白的嘴唇也紧紧的抿在一起不断颤抖。长安示意小乖先带着太平进去,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想要寻求她安慰的女人。
长安用手轻轻的滑过她紧绷的额角,又掠过她泛红的眼眶。然后看着她泪如泉涌。
糖果一把抓住长安的手覆在自己的脸上,承受不住般的大哭起来。
“他死了,他死了。他被车撞死了。为什么?”
长安听到“死”这个字,小身子狠狠地震了一下。就好像是按动了某个开关,让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移动。
那一瞬间,长安不知道是喜是悲。有一个人死了,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死了,她还活着。有人死了,那个人不是她,不是她殷长安。
她还活着。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是释然又是悲伤。释然的是,终于有人能这么直接的告诉她,所有的人都会死,不管你是健康或是疾病;悲伤的是,人为什么会这么脆弱,死亡又是这么的无妨阻挡。
长安的思绪被一声娇弱的啼哭声打断,她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打通了任督二脉,再没有死亡的阴影可以笼罩到她。她的世界从此一片明媚。
有人死了,这个人不是她。所以她再也不用惊恐于她的疾病,因为也许她并不会因疾病而死。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逻辑,但对于一直那疾病来当心魔的长安来说,却无疑是治病的良药。一场切实发生在她身边的非自然死亡,比无数次的理论说服都来的有用。
这场血淋淋的事故让长安明白辨清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疾病并不是夺取人生命的唯一途径。也就是说,不管她得不得病,她都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突然死去。
这样的认知,让长安觉得很心安。不管别人怎么想,这场事故所带来的死亡与鲜血,凶狠的剖开了她的迷障。上帝以这样残忍地方式,再一次坚定了她心中的安详喜乐。
长安把视线转到唐果的怀中,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不安的哭泣。长安用一只手轻轻的开包裹着婴儿的襁褓,看到的是一头金黄色的小头发。是个外国小孩,长安这样想到。
这个时候殷简阳也闻讯赶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柔的把糖果从地上扶起来,又接过了她怀里的婴儿。
长安看着爸爸一手抱着小婴儿,一手又要去扶唐果,就示意殷简阳把小孩子给她抱。
长安抱着小孩子轻轻的摇晃,不一会儿小婴儿就不哭了,还睁开了眼睛。长安连忙腾出手来挡在婴儿的额前,避免阳光刺到他的眼睛。然后,她看见了一双蔚蓝的眼睛,干净的像是最澄澈的海水。
屋里的小乖和太平看见长安抱了一个小婴儿进来,都好奇的围着长安打转。长安把小婴儿轻轻的放到地毯上,解开襁褓,让小婴儿可以动动小胳膊小腿。
然后,小太平指着小婴儿的两腿之间惊呼道。
“啊,这是什么,和茵茵的不一样?”
看着小太平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长安表示很无奈,正准备回答的时候,就看见小乖一脸严肃的说道。
“那是男性生殖器,我在电脑上见过,男人都长那个,很丑。”
长安听着小乖奶声奶气的说着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觉得自己的世界玄幻了。是她的思想太落后,还是小乖的思想太前卫。
沙发上,殷简阳也扶着唐果坐了下来,拿着纸巾盒放在她手边,又倒了一杯水给她。
唐果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讲。
一个月前,她接到美国来的电话,说她的丈夫出了车祸,要她快些回去。等她赶到美国的时候,她的丈夫已经救治无效死亡了,一起的还有他的情妇,她带回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