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小丫头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的面前,眼里含着两滴泪,脸露焦灼之色,太后正半歪在榻上跟着如意说话儿,本是极安祥舒适的神色,榻边桌上放着官窑芙蓉玉瓷碟,里面还码放着一块金黄色的桂花糕,这份祥和被小丫头的突然闯入而打破,太后的脸色立时凝重了几分,以手扶额支在榻边只蹙眉盯着小丫头
小丫头哭道:“太后娘娘,不好了!五王爷,六王爷,七王爷一起的都被皇上命人抓起来了,奴婢听传话的人说今儿在太极殿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皇上动了大怒,怕是要杀了三位王爷啊,奴婢求求太后娘娘赶紧想点办法救救王爷,奴婢求求太后娘娘了……”
太后闻言脸色一凛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快说清楚!”
小丫头趴在地上,声音已颤抖的牙齿都要咬到舌头上了,她磕磕巴巴道:“王爷他……他……”
太后已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冷喝一声道:“快说!”
“今儿一大早皇上上早朝就看见王爷搂着喜贵人睡在太极殿的龙椅之下了,连文武百官都一起瞧见了。”小丫头似乎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牙将舌头都磕破了,她的一句话如油锅里溅落了一滴水般,“嗞啦啦”一声响,太后的手仿佛被滚烫的油溅烫到一般猛地一抖,半歪的身子也立刻坐正了过来,“你说什么?这还得了。”
“太后娘娘,王爷必是着了什么人的道儿了,他怎么可能敢公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啊?”小丫头头在地下磕的砰砰作响,额头撞击冰冷的青砖地面,早已破的渗出血来,她絮叨叨又道,“王爷素日是个极谨慎小心的,别说他没做了,就算要做也不至于做的众人皆知,王爷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会那般糊涂啊,太后娘娘你赶紧救救王爷吧,不然皇上若下圣旨怕是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太后的脸色大变,连鼻息间都气愤焦虑的调息不匀,如意赶紧伸手帮太后抚背缕气,太后下了榻,绣繁复纹样的锦缎暗花缕金凤鞋在青砖底下来回不停的走动着,发出一阵阵急促的橐橐声,她似乎对小丫头,又似乎自言自语道:“糊涂油蒙了心的混帐东西,行出来的偏是这么的颠三不着四,昨儿还病气秧秧的晕了过去,今儿一大早的竟然……竟然……”太后说着便有些哽咽,又急又怒的骂了一句,“孽障!哀家养出来的孽障啊!”
太后本还打算着在皇帝面前讨个情儿,老五这两年都老的不像样了,身子骨又不好,儿子又死了两了,让皇帝下召命他回京待着做个闲散王爷,这下可倒好别说当个闲散王爷了,犯下这样大的过错,连小命儿都要保不住了,她通共只有这两儿一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心内岂有不痛的。
小丫头见太后又急又怒,又听她口里骂的是王爷,眼中泪意更盛:“太后娘娘息怒,王爷是冤枉的,王爷肯定是冤枉的啊!”小丫头说着就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太后娘娘您细想想,王爷是您的亲儿子,他怎能会做出惹您着恼的事来,这么些年王爷待在晋西每每提到太后娘娘都是落泪,说他不孝不能日日侍奉在太后娘娘身边,还说若见到太后娘娘必定想着法儿哄着太后娘娘开心,也算是他做儿子的尽了点微末的孝心了,他不可能……”
太后根不听不见小丫头在说什么,她回身对着如意道:“如意,快随哀家去正安殿,哀家要亲自去见见皇帝。”
“太后,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若……”如意有些担心太后会了晋西王的事与皇上产生嫌隙和争执,连忙小声劝道。
“如意,你不用多说,哀家知道分寸,哀家只是想知道皇帝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太后说着手搭上如意手,又带着跟着自己几十年的贴身嬷嬷一起出了寿康宫坐了辇车赶往正安殿。
如意心中觉得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这骆无名实在是太胡闹了些,竟然让晋西王搂着皇上的妃子睡在龙椅之下,不过自己听说是那个喜贵人,心里却也想着骆无名办事却也细心,只是他怎的知道这喜贵人与自己不对付的,其实这样也好,皇上正好可以找到最正当的理由铲除了晋西王,即使不斩也要圈禁,就连太后也不能说什么。
晋西王对自己不怀好意,太后想让他回京,若他回了京必还想寻出心思暗害着自己,这下解决了也好,只是这皇上的颜面算是丢尽了,骆无名想出这个促狭的方法,莫不是他与皇帝老儿不对付,特地想羞辱羞辱他?想想,自己现在也无从得知,不如就泰然处之。
正安殿内,皇上的脸上依旧很难看,青中泛红,一双眼眸呈现出极疲惫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表的犹豫激动之情,只在御案前来回走动着,两排细碎而整齐的牙齿紧紧咬着,高庸以及殿内其他宫人一个个都惧的面如土色,瑞亲王,厉元傲以及朝中其他两个文武大臣都垂首恭敬的侍立在一旁。
忽然,皇上急步走到御案前也不落座,躬着身子提起笔来就要写什么,眉头早已皱成了一团,朱砂浓墨蘸的饱满润厚,笔还未落,已有如血般艳红的几浓汁滴落在颁发诏令的麻纸之上,浓汁迅速晕染开来,却像晕黄的麻纸上开出几朵如烈焰晚霞般的梅花来,甚是刺目,兴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