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合府里的人全都闹开了,各种恐怖的流言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传遍侯府的每个角落。
众人都以为二夫人是必死无疑了,连宫里娘娘派来的御医都宣判了二夫人的死刑,怎好好的过了半夜,当四小姐在凌晨时分从容香苑带着彩乔出来的时候,却宣布说二夫人居然化险为夷,转危为安了。
平日里寂静的容香苑在晨光下显得更加寂静无边,府里的人有八层都不敢靠近容香苑,别说容香苑了就连佳彤苑和清凉苑,下人们都是尽量饶着走的。
有人说二夫人怨毒冲天,阴魂不散,容香苑里躺着只是二夫人强留下来的鬼魂。
有人说四小姐是个妖怪,不知用了什么妖法,闯入阎王殿将二夫人魂魄又带了回来。
更有甚者,传言五小姐的失踪跟四小姐有关,说四小姐夜里偷偷吸食五小姐的精魂,所以才有这那般妖法。
人人都对沈秋凉产生了深切的畏惧和厌恶,都认为她是个阴毒极致的会旁门左道妖术的女子,生怕被她看一眼就会被吸走了精魂。
流言总是越传越广越传越离奇,最后添油加醋,传的神乎奇神,后来又有人说四小姐是个披着画皮的怪物,其实早已丑陋不堪,她以吸食五小姐的骨髓维持那表面上的美貌,而二夫人竟然阴狠到不顾五小姐的死活,帮着四小姐,阎王罗瞧不过眼就收了二夫人,只可惜四小姐去请了那鬼市最厉害的巫医,巫医不知有了什么巫术又救回了二夫人。
人人谈之色变,只一个上午的功夫,沈秋凉已经从一个温柔和顺的大家闺秀变成了食人怪物。
沈秋凉并不知道流言四起,一大早的天还未亮就带着彩乔乘了小轿去了离候府最近的霞隐寺。
她一开始疑惑彩乔透露了风声给娘,后来彩乔拿全家人的性命堵咒发誓说没有,还要拿剪刀剪掉自己的舌头以示清白,沈秋凉这才信了,何况这清凉苑的丫头不至彩乔一个人知道,兴许是别人走漏了消息,她一向视彩乔为心腹,如今身边除了彩乔,她着实也无人可信了,本来还想审环佩,只是现在不是审的时候,她这会子也没时间审,去霞隐寺求佛才是重要。
她走的时候是瞒着府里的人的,所以众人也不知道她神秘秘的去了哪里,所以流言更甚了。
……
晚晴阁,香炉内篆烟细细,带着一丝清凉的香甜味道,丝丝飘过,多少减去了夏日的燥闷。
突如其来的流言并未打破晚晴阁的波澜不惊,如意只静静坐在那里,手里拿着平日里最爱看的书细细翻阅,莲青站在她身后打着扇子,莲青实在忍不住好奇的问道:“昨儿夜里四小姐带着彩乔偷偷儿的又去了鬼市,奴婢实在想不通那鬼市巫医用了何等方法令二夫人起死回生的。”
如意含笑放下了书只淡淡道:“死的人又如何能活?”
“小姐是说二夫人还是死了,只是她死了又如何还能动能走路?”莲青忙走到如意身前半蹲下身子,满脸的好奇之色。
“正是呢,奴婢也奇怪,奴婢一早儿的听人说二夫人活了过来,还派人偷偷到容香苑打探过,那二夫人果真能走能动的。”冬娘打着帘子进来说道。
“那你可曾看到二夫人能说话,能眨眼了,左不过是个行尸走肉罢了。”如意平静解释道,“早在炎黄时期,炎帝黄帝蚩尤在中原地带发生了大的战争,后来蚩尤战败南归,那死了的士兵就由人一个叫”夸父“的人负责赶尸归乡,你们细想想那死了的人又如何能走路?左不过是用了些特殊的不为人知的法子罢了,而那鬼市巫医我原本也见过,倒确实会些旁门左道,也会炼蛊,昨儿沈秋凉去找她,必是求来了控制尸体的蛊降,传言凡是不得好死还中了蛊降的人,死后必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超生。”
冬娘和莲青目有惊色,冬娘叹道:“想不到这四小姐如此心如蛇蝎,不仅吸食自己亲妹妹的骨髓,还让二夫人死了也不能投胎再世为人,虽然那鬼神之说是云雾里的事,但想想也有可信之处呢。”
莲青道:“如今府里都把四小姐传成个怪物了,活该她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其实说起来她如今真个是怪物了,奴婢一想到她就觉得渗得慌,那样的人还想入宫,别把个太子殿下吓成了失心疯了。”
如意冷笑一声道:“她怕二夫人死了,三年内不能入宫嫁人,所以弄了这蛊降来造出二夫人起死回生的假象,她的那张脸别说三年了,只怕三个月就要溃烂成骨了,她心性儿要强狠毒,为了自个的荣耀没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何况她恨毒了我,怎能甘心束以待毙,就算死,她也想像她那个阴恶的娘一样拉着我一起死呢。”
冬娘和莲青听得脸色微微发白,冬娘又道:“小姐难道就不怕她真的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来伤害到了你。”
莲青握住扇子的手有些颤抖,她忽然一把握住了如意的手道:“小姐,奴婢也有些害怕,特别是那个容香苑,如今关着个死尸,奴婢想想就觉得心惊肉跳。”
如意唇角浮起一个淡而幽然的笑意,一双清眸直看着冬娘和莲青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