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表姐,你为何要跟着老太太?”
卫欣儿听到青鸾这样问,脸上的笑容变地惨然:“青鸾表妹,虽然此时你我互称表姐妹,可是不过是出了五服的族人,算不得什么亲戚的。当初老太太扶灵下乡,老宅子那边有不少卫姓族人。那威远侯府本家老太太来了自是造成了轰动,不少族人送了女儿孙女进去,为的就是能够入了老太太的青眼。”
“但是我爹娘却不愿意,他们觉得家里便是穷了也没得送自家女儿进去伺候人。”卫欣儿像是陷入自己的回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温馨,“爹和娘只生了我和姐姐,虽然没有儿子承袭香火,但是我们一家四口人有衣穿有饭吃就很开心,那个时候我才四岁,对于那个时候的记忆也已经有些模糊了,我姐姐比我长了十一岁,相貌很是不俗。”
“如果她是这威远侯府的姑娘,这样的相貌自然是能够给她带来无限的尊荣,然她投生在了我们家,那样的相貌带来的只是灾难。在我五岁的那一年,姐姐被县里的老爷看上了,那老爷年纪都可以给姐姐做祖父了却仗势欺人,强抢了姐姐去,爹爹上门要人,却被打了一顿,回来后没有三天就去了。”
青鸾望着对面坐的人,她从来都没想到卫欣儿会有这样的过往,然她口里的悲剧还在继续。
“父亲下葬后,娘带着我去找老太太,她带着我在老太太的门前跪了三天,老太太那个时候并不知道我家里的事,被母亲这样一逼虽不得已收下了我,心里大抵是不愿意的。母亲将我托付给了老太太后,自己一个人去了县里,她找到了姐姐并且跟她说了父亲的事,姐姐就这样从了那个县太爷成了他的第十三房妾室,洞房夜里,姐姐和娘两个人合伙杀死了县太爷为爹爹报了仇,可是她们两个人也被乱棍打死了。消息传来后,老太太才知道了这些事,靠着她的人脉将事情弄了清楚,甚至还了姐姐和娘一个清白,可人总归是去了。自此之后,老太太便亲自教养我,这一次回京亦是担心我在乡下受了欺负才把我一道带了过来。”卫欣儿的阐述没有丝毫起伏,只是那眼里散发着淡淡的悲哀。
青鸾有些后悔自己的言行,同归于尽,那种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她想起了那场大火,那种烈火焚身的炙热灼痛,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会选择死路。
“欣儿表姐,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伤疤揭起来有多痛啊,青鸾眼里闪过一丝后悔。
“没关系,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卫欣儿朝着青鸾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觉得跟这个表妹格外的亲近。
正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青鸾面上闪过一丝疑惑,照理说应该还没有到悠然山庄啊,掀开车帘子,却见到马车前头停着另外一辆,那车轱辘似乎是坏掉了,车子旁边立着几个人,青鸾一眼望去,顿时气血翻腾,那个身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白双双,那个被她拉进火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