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囤蓄在荒原的积水,渐渐的褪去了。
胤水镇外,在铺满枯梗的场地上,蚩酋举着木棒,双腿开叉膝脚屈蹲,在高台上做出劈砍的招式。
“哈!”
蚩酋双眼瞪圆,扁巨的脸庞肃穆,眉宇中透露着狠厉之色。
在高台下,三千余蛮兵一人一把木棍,做着和蚩酋同样的动作。
杂乱的哼哈之声,伴随着蛮兵们动作,回荡在空气中。
“第二式!”
收回了劈出的木棍于腰侧,蚩酋向前跃出一步,做出刺击的动作。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一阵不和谐的喝令声,在场地上响起。
一只奔跑中的队伍,突然出现在了蛮兵们的身后。
在奔跑中的人里,唯一骑着马的有根,手指着前方,一脸兴奋的喊叫出了颇有节奏的指令。
“一,二!”
突然,有根喊出了两个数字后,却又故意停顿了下来。
“三,四!”
在有根身后奔跑着的队伍中,整齐的传来了附和之声。
“声音太小了,小爷我听不见,你们没吃饭吗?怎么全都叫的跟娘们似的!”
“给爷爷大声点!!”
“三!四!!”
两千一百个民兵,满脸都被憋的通红,竭尽全力发出了愤怒的呐喊。
整齐划一的声音,唬的高台上下的蚩酋等蛮人一愣一愣的。
“这就对了,整队立正!”
民兵们迅速的聚集在了一起,以有根所任命的六个百人队长为首,所有人都排成了五个纵队。
每队三百五十人。
原本属于李西的六百人,被有根分成了平均的六份,安置在各自的队伍里。
按有根的话说,这样可以提高每个队伍的战斗力。
虽然有根拆分主要战力的做法,刘恒和蚩酋都是将信将疑,但有根却异常固执。
什么最重要的是配合,什么借助老兵的经验能弥补新兵的缺陷,什么军阵队列军纪法令,将刘恒与蚩酋说的是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而对于有根其后喊出的精兵一千,可挡弱旅一万的口号,两人直接采取了无视。
为了保证田亩的收成,无法靠着镇子增补兵员。
而且就算是大幅度的增加兵力,镇里镇外,数万的民众里,所得的战兵人数,能堪堪及万已经是最好的估计了。
再加上练兵时,巨量的粮草消耗与田亩的粮粟减产和三千多个蛮人那惊人的肚量。
刘恒从刚开始,就放弃了广招镇民的打算,转而决定将蛮兵当成自己军队的主力。
对于有根所带的两千一百人,刘恒只将之当成日后的辅兵,并且还可以顺带的维持镇中的治安与处理镇中的琐事。
雨季结束了,荒原上的所有建筑,尤其是木板搭建的离地高屋,在过量雨水长期的浸泡润打下,房内支木塌毁者有之,挡野木板朽烂者更多。
胤水镇外仓促搭建的土屋墙壁,也有许多塌毁。
在暴雨停歇后的十四天里,每天清早集合后,有根就骑着体型瘦脊的驽马,用对于旁人来说莫名其妙,同时又眼花缭乱的方式操练着两千一百个手下。
他教着这些人走队列,教着这些人负重跑,教着这些人变幻阵列,忙的是不可开交。
但一吃完午饭,有根便会停止训练,他会带着这些人,前去帮助民众们修筑已经破败的房子。
这些,刘恒都看在眼里,也都没有阻止。
辅兵罢了,会砍人就行。
不过,在他心中,有根的所有行为都是如此的新奇,而有些行为又显得极其幼稚。
比如那阵列的队形,他实在是看不出一群大部分拿着木棒农具的士兵,排成一列列竖排后,究竟能产生多大的战斗力。
高台上的蚩酋挥舞着手中的木棍,做着刺,撩,砍,劈,架的动作。
每一个姿势都很到位,每一个招式都很简单,每一式都很直接。
站在他身旁的刘恒微微颔首,在这样短的时间里,蚩酋能做到这一步,刘恒心里很满意。
“变阵!!”
嘹亮浑厚却有些尖刻的声音突然出蛮兵们的身后传来,正观察着身前蛮兵动作的刘恒,正做出转身横砍的蚩酋,闻言脸色都是微凝,俱都皱着眉头向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炎炎烈日之下,汗水沾满了袒露的胸膛。
两千一百个排成六列民兵的最前方,石脑双手高举着绑着一尺丝布的细长树枝,向着身前落下,树枝停在了与石脑肩部齐平的位置。
双臂展开,至与肩同一水平线。
石脑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横向的十字,在其身后,同样满头大汗并列站于两旁的猴石,鹰嘴,剥羽还有李西,分别向着两旁大跨数步。
他们每跨一步,他们身后的民兵,便会多出一列。
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