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
苏尚彤自然是记得的。(..)
那正是之前兰院里的丫鬟,还因为私戴金器被她管教过。
那时候,苏尚彤刚重生没多久,最是见不得这种敢对主子不敬的丫鬟,而且,那个秋月冷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口口声声说她是老爷屋里的人,更是触到了她的逆鳞,让她想到了自己临死前碧叶那般嚣张的模样,所以一时心头火起,对那个秋月惩治的有些狠了。
现在想想,那秋月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受了她的迁怒。
如今听苏璃提起秋月,苏尚彤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我记得她,她怎么了?”
苏璃抿唇,抬头看向苏尚彤,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开口:“我屋里那个丫头,去厨房悄悄取余姨娘剩下来药材的时候,正看见这个秋月也在厨房熬药。因为她如今和院子里其他丫鬟都不一样,所以我屋里的丫头就多看了她两眼……”话音顿了顿,苏璃抬眸看了一眼苏尚彤,“后来问了厨房的人,才知道这秋月两年来每日都来厨房熬药。我原以为这药是给她自己熬的,也没甚在意。可有一日中午,我赶着去母亲那儿的路上,却一眼瞧见秋月端着药碗进了爹的书房……”
“她去了爹的书房?”苏尚彤眉头一跳,又向苏璃确认了一遍,“璃儿,你确定没看错么?”
苏璃很是肯定的点头:“秋月之前是兰院的丫鬟,我对她熟悉的很,如今她的脸……又与旁人不同,我自然不会看错。不过秋月如今行事滴水不漏,不但在厨房找不着剩下的药材,就连药渣也没发现一星半点,所以我们也并不能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药。”
说到这里,苏璃顿了顿,“姐姐,我并不是想要去窥探什么爹的隐秘,只是……爹如今还在服药,可见身子已经连吃了两年的药都不见好转,身为女儿,我心里头总有些担心,心想姐姐师承无为居士,或许可以替爹诊治一番……毕竟,姐姐如今神医名头在外,若是爹久病不愈的消息传了出去,于姐姐的名声也不大好。”
苏尚彤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掩去了眼底的冷意,她缓缓放下茶盏,对苏璃笑道:“难为璃儿考虑的周全,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瞧瞧父亲。纵使我不行,我也要将师父请来为他瞧瞧。”
姐妹二人又叙了一会儿话,待苏璃离去之后,苏尚彤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父亲病了两年?
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前几个月还替他把过脉,他的身子并无异常。除了……被师叔下过绝嗣药。
苏璃认为那药是爹自己喝的,她却想的不一样。她可没有忘记,前世,娘亲是如何去世的。碧叶便是想把药下到糕点里,这药也需要先熬制才行……
秋月、碧叶都是父亲院里的丫鬟,自然可以沆瀣一气。
这段日子她已经渐渐觉得娘可能并不是被爹所害的时候,哪知道,忽的又来了这么一出。
苏尚彤面上神色变幻不定,身子已经站了起来。既然答应了苏璃,她自然要去父亲那里看看,也好去会会那些个魑魅魍魉!
也正是巧了,苏尚彤刚从抄手游廊上转过弯来,就见秋月从苏向宇的书房中躬身退了出去。她瞬时退后了半步,隐在墙边,待看着秋月走远之后,才迈出了步子,落脚无声的走到了苏向宇的书房前。
“大……”,门口的两个小厮看到苏尚彤,还没要唤出声来,身子已经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苏尚彤推门而入的时候,苏向宇正端着药碗喝药,看见苏尚彤进来,他缓缓放下了药碗,碗内黑乎乎的药汁摇晃不停,显然已是去了大半。
苏尚彤一愣。
这药,真是父亲自己在喝。
这自然是作不得假的。那药她是亲眼看着父亲喝下去的,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声不响地闯进来,根本无需做这个样子。
那……之前都是她想错了?
这碗药里头的成分,她大致可以分辨出来。别的都是寻常草药,让她在意的是,这里头有一味白紫草。白紫草,谐音百子,正是生子的良药。
苏尚彤的目光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父亲发现了自己被下绝嗣药的事情?
抑或者,余姨娘那里的弟弟,真是他的骨肉?
“彤儿,你怎么又不声不响的闯进爹的书房里来了?你这一副被吓着了的表情又是何意?”苏向宇看着女儿,面带笑意。说话间,已经将剩下的小半碗药汁一饮而尽。
苏尚彤定了定心神,笑道:“爹,女儿马上就要远去南疆。临走之前,特意来跟爹拜别的。我本想悄悄进来,吓爹一跳,哪想到竟然让我发现爹在喝药。爹,您病了都不让女儿知道,这都是我的罪过了。学了一身医术,平日里也没能给爹请平安脉。如今爹病了,为人子女,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要是外头的人知道,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呢!”
苏向宇摆摆手,脸上笑意更深:“彤儿如今真是懂事了。不过,你也不必事事劳心。你要明白,你是我相府的千金,让你去学医术,也不过是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