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杨槐儿竭力克制自己,装出一副昏睡的样子。
“槐儿?!”
启泰与郭小义进屋后看到草铺上的杨槐儿同时惊讶道。
“师兄,她又毒发了?”
面对启泰的疑问,决明轻声道:“放心!她不碍事!倒是伦儿的情况不妙啊!”
“我去草庐送药时师兄还好好的啊!他都能起身去弦月岛了······”
杨槐儿听郭小义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顿时明白他定是看到决明师伯的脸色不对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心中暗自琢磨道:“看来启智的话果真没有错!师伯的确不太喜欢师姐呢!”
“······此事不提也罢!”只听决明的言语中果然夹杂着一丝怒气:“你先回去吧!明日早些过来!帮我照应一下槐儿!”杨槐儿听郭小义应答完,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心下便知是他离开了。
决明待他走后,接着发问道:“师叔的伤势如何?伤在何处?白天事态紧急,当着葛师妹的面我也不便细问。”
启泰随后答道:“师叔被带回来的时候已是气若游丝,他身上并没有明显受伤的痕迹,但两只手掌间都有大片的红斑!那红斑色泽当真诡异的很,掌门师兄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他的伤势稳定住,可师叔的内息仍是一片混乱。”
决明长叹一声:“原本我应该守在草庐寸步不离替师弟分忧的,奈何这边也需要我照应,实在是分身无暇,只得让小义代为前去探视一番。今日听你说师叔是在小苍台附近被发现的?”
“我听师兄匆忙中这么说的,也就没有细问······总之找到了就好!眼下救醒他要紧!我来之前听掌门师兄的意思似乎有意将此人带去草庐那边去一并疗伤,不如我现在将他带走,师兄也好全力照应槐儿他们,说不定禁地中的秘术对此人伤势有益!”
决明听他这么一说,放心道:“若是如此那实在是太好不过了!只是眼下他身上正在敷药,随意移动实属无益,不如待他敷完药草,我亲自他送过去可好?”
“这样也好!那就有劳师兄了!”
“区区小事而已!倒是掌门师弟肩上的担子重的很啊!”
“是呀!”启泰赞同着,随后深恶痛绝道:“这几日掌门师兄为石符之事着实大费苦心,我虽人微言轻,可这歹人在我空山如此肆意妄为,不将他揪出来我誓不罢休!”
“这个自然!事关我空山荣辱,决不能轻易姑息!姜师弟他们还在草庐那边等消息么?”
“是呀!葛师姐说什么都不肯走!我来之前珧祯师姐也过去了,路上看到踏浪阁的余瑛正往草庐那边去,想来定是穆师姐吩咐她过去的!”他话锋一转:“师兄,眼下这人我看过了,话也带到了,我这就赶紧回去复命,师兄若得空还请将此人送到草庐那儿去,若有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尽管差人过来吩咐!”
“既然师弟如此开口,到时我就不客气了!”
寒暄声伴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杨槐儿长舒了口气睁开双眼。她揉着肚子心中暗道:“中午为了安慰赵大娘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呢!这一晚上该怎么熬过去啊?!”
眼见屋外乍起一片红光,那架势竟如同冲天的大火般耀眼。杨槐儿连忙起身悄悄来到石屋门前,细细看去才发现这红光是从身旁的竹屋中发出的。
只见那炫目的火光从竹屋的缝隙中渗出,如同篝火般煽动着,光芒铺照在水镜一般的湖面上点亮了山谷间每一个角落,此刻这山谷如同一只巨型点燃的灯笼一般明亮。
杨槐儿第一次如此清晰看到这灵枢洞天的模样,但见头顶上方的藤条貌若巨蟒,相互缠绕纠缠在一处如同天网一般。原本五颜六色的花朵,在红光的渲染之下都泛起诡异的荧光。面对如此骇人的场景,她心中升起一丝怯意,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忽然竹屋中的光芒如心脏跳动般忽明忽暗,好奇之下缓步走上前去。
“师伯在施展什么玄术啊?”
杨槐儿从漏光的缝隙偷偷向里窥视着。明暗间,只见屋内床铺上的罗师兄双目紧闭,他身侧被一片团团红雾包围。她仔细瞧了片刻却怎么也看不到施法的决明师伯,心道:“还是不要打扰师伯了!他那么紧张罗师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罪过就大了!”
她转身回到石屋中,无聊之下又细细观察起眼前的绷带人,却他手边的布条稍稍裂开,无聊之下便伸手帮他整理起来。
“你快醒过来啊!好多谜团都要靠你解开呢!”她口中喃喃自语,将涂满草药的布条一圈圈整齐的绕在指尖上,红光中他光洁的手指与涂满药渍的布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可千万别是神来阁的人啊!辜负了我一片好心!”眼见手中的绷带渐渐用光,杨槐儿心中泛起一阵涟漪,隐隐觉的有些不对劲,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呜!——”洞口间传来的风声扰乱了她的思考。
忽听旁边竹门吱嘎作响,随后师伯的脚步声匆匆传来,她赶忙再次躺倒,心中纠结着:“这要装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