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造成如今“李武”两党争斗的硝烟又开始弥漫起来的原因。隐隐约约间,上官婉儿觉得,武则天如果一直持这样的态度,时间一长,李武两家必然要走向你死我活的境地,也不知道素来从容睿智的皇帝是否预见到了这一点。
“那奴婢就没有人选了!”上官婉儿道:“现在朝中大将,大多年轻,资望不足,能力也没有得到检验,轻易不好将北疆征伐的重任交付给他们吧!”
“魏王向朕推举了一个人,朕觉得还不错。此人年轻虽轻,资望却是不俗,而且和军中的大将,尤其是马上要卸任的幽州都督娄师德的关系很是不错,能力嘛,领军作战的能力还没有得到验证,但和军中的兵将相处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十足的验证。朕相信,只要此人出马,突厥幺麽小丑,不日可平!”武则天眼中射出坚定的神色。
“哦,奴婢却不知有这样一位英雄,却不知大家所指的,是哪一位将军呢?”
武则天眼中忽然没有了笑意:“婉儿你好不健忘,这才几天,就忘记了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化解了宫变的那位将军了吗?”
“啊——”上官婉儿目瞪口呆,半晌才含糊地说道:“大家说的是,是张五郎?!”
武则天听见“张五郎”三个字,眸子里多了一份阴翳:“不错,正是此人!”她知道,上官婉儿是清楚她对张易之的感情的,所以也并不掩饰自己对张易之的不满。
上官婉儿心下忽然有些慌张,那种感觉,就像自己的汗巾跌落进了小溪里面,若不赶紧想办法捞上来,它就要被水流彻底冲走一般。
突厥毕竟不是奚人或者契丹可比,虽然如今是内忧外患,但毕竟是过去多年以来大周北疆最大的威胁。他们的军力不凡,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要击败他们,恐怕要耗费不小的心力和时间。若是张易之再一次北上,时间恐怕比当初第一次北上还要长得多。上官婉儿担心,待得他回来,自己就要彻底变成黄脸婆了。
“可是,张五郎从没有真正统领过大军啊!”上官婉儿道。
“那不是问题,从来没有哪一位将军是从生下来就会统军的,总有第一次嘛。张五郎天生睿智,远甚一般的人,这方面不是问题。而且,他还有其他的优势。”武则天道。
“哦,大家说的是什么优势?”
“突厥的阙特勒和浅云圣女,都对他极为信任,他能让这两个人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作用,对付起默啜来,事半功倍。他自己本人也曾经去过黑沙城,对于突厥的内情远比一般人了解,这也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此人善于处理和下层兵将之间的关系。这一点,从上次的事情可以看出。他孤身一人进入太子卫率府,却能杀掉被叛党收买的卫率,控制住军队,并且率领着他们救下太子,这绝非易事,那些参与其事的士兵,若非对他死心塌地地忠诚,如何可能如此的信任他?凭着这一点,此人就具有成为名将的潜质。而凭借这么多的优势,此人这次专阃北疆,必然会大获全胜!”
武则天到底是一代女皇,虽说也有将张易之弄出自己的眼界的考虑在内,她也不是完全地意气用事,而是在权衡之后,觉得张易之的确是适合前往幽州代替娄师德,只不过,言语之间,她还是难免要表露出一丝对张易之的不满。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及张易之的名字,不得不提及张易之的时候,她一概用“此人”来代替。
上官婉儿听到这里,知道武则天早已拿定主意了,所谓和自己商议,不过是知会自己一声而已。一时间,她心下充满了失落。她仿佛感觉,自己和掉落在水中那条自己最喜欢的汗巾,越来越远了,她伸手想抓住,却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