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云圣女?!”
那契丹将领彻底地愣住了,方才生出的那点淫邪之心顿时消弭得无影无踪。这浅云圣女何许人也,可不是他这样的身份,可以觊觎的。他要是淫辱了浅云圣女,那比起杀掉张易之来,可是要严重十倍百倍。就算突厥的可汗不愿意,也不得不发举国之兵来对付他。到时候,他可真是想死都难了。
“嗡——”周遭的那些契丹士兵,也有一些是懂的汉语的,或者不会说,但连听带猜,能大略听懂意思的。不管是哪一类,“浅云圣女”这四个字,都是懂的。听到这个名号,一群人不由得尽皆失色。
“您老人家真是浅云圣女?”契丹将领杀气全无,几乎是卑躬屈膝地策马向前,恭声问道。
浅云圣女那美丽得近乎邪异的眸子动了动,没有说话。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答案,就连张易之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有些疑惑地向浅云圣女望去。
本来嘛,她就是浅云圣女,尽管是逃出来的,这个身份却是实打实的,经得起任何考验。可张易之却隐隐觉得,浅云圣女似乎并不愿意承认,或者是并不愿意承认,这可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张易之不知道,此时的浅云圣女,陷入的是女人通常都会有的奇异的嫉妒心境之中。浅云圣女涨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子动了真情,虽然陷得不算深,还有回头的余地,但那初恋的女子,岂是说放得下就能放下的!
武裹儿和王雪茹忽然由雄变雌,这倒也罢了,她们在大周都是大富大贵之家出身,符合张易之的身份。李香儿的出现,却让浅云圣女很难接受。这是一个契丹人,按理说和张易之不应该有任何交集的。可张易之偏偏和她有了孩子,甚至在完全可以从容脱身的情况下,还能为了她和那个孩子,把这里所有人的性命,都置于险境之中。
钱浅云圣女甚至暗暗发了狠:“既然你愿意拉着大家为你的那个姘头陪葬,那大家就死在一处好了,也免得伤心!”
谁也不知道浅云圣女的心中,竟有这般心肠,所以都对浅云圣女的反应模不着头脑。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浅云圣女能证明她的身份,大家几乎就安全了。
“哼,没话说了吧,她不是浅云圣女!”那契丹将领见浅云圣女不说话,以为她心虚,那刚刚熄灭的死灰又复燃起来。他猛然转过头来,向张易之道:“张公子,本来你若是不欺骗、戏谑于我,我也不好对你下手。毕竟,你是大周的重臣!只可惜,你如此这般作为,我若是就这样放过你,日后活着也没甚意义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张易之也不理会,截入道:“她的确是浅云圣女!”
“胡说!”契丹将领断然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她若是浅云圣女,她自己为何不承认?难道浅云圣女的身份,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还有,浅云圣女何等身份,轻易怎会出巡,一旦出巡,岂能没有强大的保护力量?难道就靠你张公子还有这区区几个人来保护?”
“她不承认,也没有否认,你如何能凭着她没有说话,就断定她不是浅云圣女呢?至于保护力量,自然是有的,我们几个只是先行一步而已,护卫大队随后就会赶来!”
到了这时候,张易之也只能死犟到底了,反正前后已经扯了那么多谎话,他也不介意再多这么一个。他在赌,赌自己身后虽然没有那莫须有的护卫大队,这帮契丹人也没有时间和耐心留在原地等!毕竟,这松漠草原,如今已经是汉人和突厥人的天下,这帮契丹人不能在任何地方过多逗留,否则定会招来剿灭他们的力量。
那契丹将领再次望向了浅云圣女,等待她的回答。
张易之终于急了。毕竟,浅云圣女一句话,能决定这里九个人的性命,其中一个还是几个月大的小娃儿,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大家都因浅云圣女忽如其来的自杀情结而死,那就太冤枉了。
“浅云圣女,你倒是说话啊!”张易之朝着浅云圣女大声吼道。
浅云圣女乜了一眼张易之,看见了张易之那急切的样子,心下忽然一软。也不知是不是这种微妙心境的作用,她那求死的心情,顿时没有了,于是她微微地张开了小口。
“问世上谁为至尊,唯我火神光照天下。腾腾者炽于室,煜煜者燃于野,扫天地之余秽,侵日月之光辉,火神在处,生机亦在……”
袄教本身又叫“拜火教”,自然是以将火神作为崇拜图腾的。而这一段,乃是传教的口号。虽不是袄教的理论经典,却是最被人所熟知的一段话。这段话朗朗上口,在突厥是孩童都能倒背如流的。契丹人虽然不以袄教为国教,大多也都知道这段话。
“你,你,你真的是浅云圣女?”这契丹将领简直要崩溃了,刚问你的时候,你不吭声,害我以为你不是,得意忘形地发挥了几句,现在你又转口说是,那我方才的那段话,岂不是成为了笑话?
“我当然就是浅云圣女!”浅云圣女从容地答道。
“不对,不对!”契丹将领摇头道:“这段切口,这突厥是妇孺皆知的,你能将这段话倒背如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