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慕云飞的会面,是十分短暂的,张易之却因此打开了一个很大的心结。回到车里之后,他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让车内的其他两个人都感觉十分的奇怪。
刘思礼从来不是一个好奇的人,这次也被激起了好奇之心,问道:“五郎方才在那林子里见到谁了?”为担心张易之不回答,他还特意加了一句:“五郎,你该知道,如今你的身份很是特殊,你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你身边许多人的前程利益。所以,你遇上什么事情都应该和我们这些幕僚多商议商议,切不可自作主张。就比如说方才的事情,你就应该和我们——”
平时对张易之的大小事务一概不管不问的他这时候终于想起,自己还是张家的幕僚,倒也难为他了。
“刘大伯你不必追问了,他方才会老情人去了,才不会告诉你呢!”刘思礼一言未了,小月撇着嘴,阴阳怪调地说道,顺便白了张易之一眼。
张易之只是微笑不语,对于小月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小月和刘思礼见了张易之这般情状,也只好闭口不言,只是不时地用鄙视的目光冷冷地扫视着他。
以后的十几天时间里,一行人幽幽而行,经常是走半日停半日,十分的悠闲自在。张易之不急,高延福和那些侍卫们自然更加不急。他们作为钦差,一路上地方官府都负有接待责任。以高延福内寺伯的身份,那些地方官自然是加意的巴结讨好,几天下来,就赚了个钵满盆盈。
而那些侍卫们虽然没有高延福赚得多,本着“见者有份”的原则,他们也分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一份。而且,这一趟差使对于他们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既没有危险,又不消耗体力,完全可以当作公费旅游来看待。存着这种想法,他们个个也都是笑逐颜开。
张易之这一路上就忙一点了。一方面,他要在刘思礼那双弥蒙的眸子扫视之下寻找空挡,找机会占便宜;另一方面,他又要曲意巴结高力士这个小孩子。
要说这高力士能够成为历史上最有名的宦官之一,还真是很有自己一分个性。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堪称清心寡欲了。本来,他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宦者,按照道理也是能分到一笔属于自己的“辛苦费”的,但他却一个子也不留下,全部交给了自己的干爹高延福。直喜得高延福眉开眼笑,连连夸赞自己的儿子“懂事!”
而且,这小子性格也十分的清冷,像个闷葫芦一般。一般人见他长得可爱,想逗他说话,大多都是以失败告终。
张易之最初也是连连受挫,但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灰心,反而越发的有兴趣了,觉得这样才有点历史名人的气度嘛,若是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哄得屁颠屁颠的,反而没意思了。于是,张易之拿出了追求美女的兴致来接近高力士,不论早晚,遇上高力士的时候,总要和他闲扯几句。
高延福对此也是乐观其成,因着张昌宗的关系,他十分看好张易之的前程,若是高力士能得到张易之的“赏识”,差不多也就相当于他高延福得到张昌宗的赏识,好处是不言而喻的。
小月最初并没有注意到高力士,待得见到了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几岁的“小弟弟”,她作为女儿家特有的母性彻底被激发了出来。有了这种保护欲之后,她对高力士也是无微不至,每日里嘘寒问暖,比起张易之还要殷勤几分。这时候,她作为女子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高力士可以拒绝张易之的好意,却难以抗拒小月甜美笑容背后蕴含着的关切。
于是,没过几天,高力士便彻底被小月征服,一口一个“月姐姐”叫得好不亲热。而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张易之并不明显的暗示,小月跑过去和刘思礼商议:“刘大伯,要不,你和‘小力力’换个位置吧,让我们姐弟坐在一起可好?”
听得这个要求,刘思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坐车固然舒服,和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尿骚*味的阉人坐在这种闭篷的车里,就不舒服了。若是眼前提出这个建议的是张易之,他不论如何都要拒绝,可当他被小月那双美丽的眸子扫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论如何也无法忍受这眸子里闪现出失望之色。
当下,他只好忍着心痛,假作慨然地说道:“小月侄女这话是怎么说的,这等小事,做伯父的岂有不依的!”说着,他便下了这车,钻进了高延福的车子。然后,到了第二天,他的伤势就彻底痊愈了,不但能自行骑马,那骑马的姿态比起走路的姿态来,不知要帅了多少。
唯一令张易之有点失望的是,高力士上车之后,小月居然立即抛弃了他,毫不犹豫地过去了高力士坐在了一起。说起来吧,高力士阉割的时间不长,身上还没有高延福那种几十年的沉积,但身上也已经开始有那种味道了。按理说,像小月这种爱美的小女生对高力士应该是退避三舍才对。但现实再一次证明,女人的母性完全可以战胜一切,洁癖在母性面前,根本不值一哂。
没有了占便宜机会的张易之立即把所有的机会都放在逗乐之上,对面那一男,哦,半男一女也渐渐被他幽默所打动,将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其实,说到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