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省。太子的命令称成为“教”,相当于皇帝的圣谕,左春坊就是负责审核太子教的部门,在东宫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太子府和朝廷一样,也要上朝议政。
左谕德,就相当于朝廷里面的门下省左散骑常侍,在东宫里面绝对是排得上号的官员,可谓位高权重。
可问题是,自从当今天子武则天夺了自己儿子李旦的皇位之后,又把他赐姓武,封为“皇嗣”,而没有直接封为太子。以至于到了如今,七年的时间过去了,东宫之位依然空悬,这些太子府的官员自然也就成了没用的摆设,纯粹吃闲饭,什么都做不了。
有些东宫官员幸运一些,还兼着其他差使,一样可以入朝议政,参与机要。可刘思礼却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左谕德之衔,其他什么都没有,他这个四品官,还比不上人家一个小小的县令威风呢,人家县令至少还掌握着一方土地,手底下也有一帮人马!
这也就是昨晚上张宝等人一听刘思礼是个左谕德,就大发同情之声的缘故了。
可刘思礼将要调任的箕州刺史就不一样了,这箕州虽然远离洛阳,而且是个下州,但却在北都太原府的东南,地方还算富庶。箕州刺史和左谕德一样,都是从四品下阶,可威风和油水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也难怪刘思礼一家以京官外放地方如此大喜过望。
张易之将脑海里适时浮现出的这些资料阅读完,笑道:“这么说来,你那个舅父倒是时来运转了,以后再也不需对月嗟叹了。”
林秀面无表情地说道:“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法沾上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光。”
张易之耸耸肩:“至少,你赚了一餐早点,蚊子再小,也是肉呐!”
“别提了!”林秀一听此言,有些怒了:“早餐?如果这对父子会慷慨得让我坐下来吃早餐的话,昨晚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这倒也罢了,可气的是,他们父子二人在那里海吃海喝,我那舅父却不准我走,还命我在旁边听他的说教!五哥,你说说,若是你遇上这等事情,你气愤不气愤?”
张易之想想刘家父子二人一边海吃海喝,一边冷言冷语地斥责着站在一旁的林秀的样子,心中暗暗觉得好笑。不过他也顿时知道这个话题再也不能继续下去,否则今天就没法脱身了,他只能笑着安慰道:“既然如此,五哥我答应你,这几日咱们再想个办法,好生教训教训刘符度那厮就行了!反正,你舅父还要到天官衙门办相关手续,总还要在东都逗留两天时间吧!”
天官就是原来的吏部,李旦即位的时候,武则天改了朝中绝大多数官名,吏部就是那时候改的名。
林秀眼前一亮:“那不如咱们现在就——”
“不行!我今日还有点事,明天吧!”一言未了,张易之不由分说,拔腿就走。
林秀在后面目瞪口呆:“有事?不就是襄王之约吗?真是见色忘友啊,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没有来得及说呢,是关于昨天那个小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