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荷在外面伺候着却不敢依常例叫主子起来,因为以往云若闲有清晨练剑的习惯,可看今天这样子……只怕春光旖旎早已胜过刀光剑影了!
绮荷摇了摇头,瞧着外面虽然干冷却响晴的天儿,不由想着主子会把宝儿姑娘安排在哪个院子?到时一定会需要更多人手,在新侧妃进府前把宝儿姑娘的地位再安牢固些……
“小猪,醒醒啦!”苏莫离被人捏着鼻子生生憋醒了,她也奇怪,自己怎么敢这么安逸的在变态的身边睡着了?
这时,小墨团也跳到床上,咬她的被子向下拽。
她睡眼朦胧,却只见云若闲早已梳洗干净,换了一身青织金过肩蟒云龙缎袍,腰间围金镶玉螭虎三截绦环,错金嵌宝,一身贵气。
苏莫离眨了眨眼睛,侧着头打量他……因为苏莫离对云变(河蟹)态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和某个二货不同,对衣着打扮不甚在意。这样盛装不会是又要进宫吧?
苏莫离算是对那卢小哈失望了,更何况再进一次估计也没那么幸运再遇到梅傲雪了,因为他一定守在静容公主那里,根本见不着,白白惹云若闲怀疑!
她兴致缺缺的说:“王爷,宝儿还没睡够呢!”
“小懒猪,起来!叫了人给你裁衣服,打首饰……”他还没说完,苏莫离一咕噜就爬了起来。
她心中早已又有了主意,坐起来叫绮荷伺候着穿上衣服。
因为昨晚云若闲“留宿”在小跨院,所以王府中都认定了她的身份是王爷的侍妾,虽然目前没有名分,但待两位侧妃入府后,一定会抬为姨娘的。所以针线房嬷嬷也是很小心在意伺候着——谁知道谁以后会平步青云?留着几分小心伺候这位,博了王爷喜欢,没准儿日后有什么好处。
针线房嬷嬷听了徐长史说王爷为了给这来路不明的丫头争名分都进了宫,看来是要宠一阵子的,揣度着不敢太俭薄。特特拿了江南贡缎,什么妆花、青金、遍地金、闪色、缨络各种名色让苏莫离来挑。
当然,在颜色上还是有所限制的,毕竟王爷还没纳正妃呢,哪敢把正红色给她?不过也是石榴红和海棠红、银红、鹅黄、樱草、翡翠、松花等娇艳的颜色来。
皮子则是管库房的专门送来的,三张秋羔子皮,还有用来做锋领围脖和手拢的十几张白狐皮子。还有一张却是十分珍贵的皮子,名唤“红椿豹”。棕红色的皮子油光如水,上面布满了美丽的黑色花纹。因为野生金猫的数量十分稀少,所以每张皮子都能卖得出天价来。整个王府也不过两张。一张黑色的“乌云豹”皮王爷自己留了做氅衣。这件红椿豹却给了宝儿姑娘做披袄子。
针线房嬷嬷自然不敢怠慢。仔细给宝儿姑娘量了。含笑恭维着:“宝儿姑娘虽说年纪尚小,可好个身段儿!真是一朵花刚开,嬾的都能掐出水儿来!这件红椿豹的披袄子若穿在姑娘身上,只怕京城中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您了。”
苏莫离并不觉得惊讶。因为一周目这件红椿豹就是她的。云若闲这样的人怎么会把金银财物当宝贝般珍藏?他是做大事的人,因为她有用,所以云若闲是不惜一切来拉笼的。
还未量完尺寸,王爷请来的银造局管打制首饰的太监也到了,把各式头面的样子都摆在大托盘里端到面前挨个过目。
什么满池娇的分心,人物楼阁的簪子,还有坠领、金钏、围髻、耳坠等细物。苏莫离用手摸索,性意阑珊的都放了回去……
云若闲瞧着挑了挑眉,放下甜白瓷的茶盏。道:“怎么?没有喜欢的?这可是宫中内造的。”
苏莫离扁了扁嘴,说:“内造怎么了?现在外面的时兴样子比内造的还强呢,尤其是燕家金铺,是请了回回工匠打造的,而且那猫眼儿鸦忽什么的都比其他店铺还大还好。我娘说过……”她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说等我出嫁就给我打一套燕家金铺的头面。要这么大的九凤钿!”
云若闲看着她手比划的虚空中的“九凤钿”比一只老母鸡都大,不由失笑,道:“你娘不怕把你那小细脖子都压折了?”
苏莫离捂着脖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我娘说了娘家有势力,夫君才不敢欺负宝儿!”
这傻呆呆的小丫头说话可发一笑,只有和她在一起才不用算计,就当解闷了……昨天本来想逗逗她,顺便拉近关系,以前他太过严厉大概让她心中产生了惧意,所以才总有小心思想逃得远远的。
于是,他改变了策略,让小丫头不再怕他,对他依赖。所以昨晚才会陪着她、哄着她,却没想到哄着哄着最后他也睡着了。
他已经很多年未睡得如此熟了,他也奇怪为什么这丫头这么“催眠”。可能是多年形成的警觉习惯,他一向浅眠,有细微的声音都会让他警醒,更别提有人在枕旁酣睡。
可抱着她,听那么吵的呼吸声他居然睡着了!这丫头睡觉那么不老实,又磨牙又踹人的,他怎么会睡得得如此香甜呢?
云若闲捏着她尖尖的小下巴,看那伤得跟花猫似的脸,说:“既然你喜欢,本王就让银作局打一个大大的九凤钿给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