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的父亲不悦地转过身,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直直地怒视她。人们也开始再不遮掩地议论:“怎么让个下人进来?”“这是哪里来的穷光蛋?”
而白颜只是无动于衷地仰起脸握住自己颤抖的手,目光望向讥笑旁观着自己的亲哥哥,还有一脸怒容的父亲。她知道,她早就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可这个家早就没有了她,早就没有了白颜。从母亲过世后,不论世人如何欺她辱她,他们从没有帮过她。然后,白颜抬首望着拉着王子的公主,她那高贵美丽的继姐白筱,还有她雍容华贵的继母,这个白家啊……
想着想着,白颜讽刺地笑了,那么无力地笑了。
然后,她又缓缓地转过脸,这一次却是坚定地只朝着舞池的中央走去,她对上那冰冷漠然的男子,勾起了好看的唇角,她太紧张,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声音。她说:“在俊哥哥,我是颜颜。”
然后,她听见父亲粗暴地打断她,甚至伸手狠狠地推了她一把,他说:“够了!”
而她踉跄的后退了几步,但还好没有摔倒。她就这样缓缓地抬起头歪着头打量面前的人,眼底的刺痛掩藏在讥笑的眼神里。
然后白颜听她的亲哥哥白子墨嗤笑着开口:“颜颜?你没有听父亲说白筱才是她的女儿吗?你算什么?白颜,有你的地方就乌烟瘴气,白家最不愿见的就是你,滚回你的后屋去!”然后白子墨转过身无比温柔地拉起白筱的手,眼里只有喜爱和心疼。他说:“筱筱,舞被打断了让在俊一会再和你跳。不怕?”
接着,他挑衅地看了白颜一眼,翘了翘下巴才大声道:“趁着现在,子墨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一个月之后是我妹妹白筱与韩在俊的订婚宴,欢迎大家赴宴。”然后,白子墨冰凉的眼神又再一次落在白颜身上,他说:“还不滚吗?白颜你要我赶你吗?”那眼神像刺一样,仿佛她白颜是这世界上最肮脏可弃的。
白颜无力了,再抬首时她无意中看见韩在俊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而她不知为何地,就害怕地往后缩了一步。白颜心底害怕,是不是连在俊哥哥也讨厌自己了?其实,她也仿佛连自己都要厌弃自己了。
白颜摇摇头浅浅地笑了,这一笑却是媚到极致,便是日月光华也不如她的微笑妩媚动人。她说:“知道了,哥哥。”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个女孩,陈旧的牛仔衣,发灰的布鞋,简单的马尾,老旧的小包。她如同弃儿一般孤单地走出这个华丽而看似温暖的世界。只是她的手,却紧紧地抓着她的背包,那么紧,那么紧,像是至死方休也不愿放弃的执著与依恋,因为那里面,有承载着她所有欢乐幼年记忆和苦痛的,那个和她一样落进水里的洋娃娃。而当她走过那华丽的大门,指尖一滴血缓缓地滴下,落在那米黄色的大理石上,无声无息。
白颜知道,这世上再没有谁心疼她,于是,她像个傻子一样掐伤了自己,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ok!收工!”
听到导演的指令,我呼了口气,甩甩手才放下背包交给一旁的服装师,转身就跑到一边喝着热茶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拍摄牛奶广告的整个过程很顺利,只用了我一天的时间。只是拍完之后我很是纠结,因为广告片的内容让我总会想傅君颜看到以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因为那句广告独白台词真的是太敏感了,哎……
最近,傅君颜接拍的那部电影《暗影》已经开始了大规模的宣传,各大影院也都贴满了预热海报。偶尔我等红灯,就能看见某栋大楼的广告屏幕上反复播着《暗影》的片花,当然还不乏贴着巨幅海报的某大楼外墙。只是傅君颜还是老神在在,对于海报只有他的一张侧影他一点也不在意。一直以来,傅君颜也没有去出席过一次电影的宣传。相比那些为了一个镜头抢破头的同道中人,他不知道是淡定了多少倍。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他:“你这部电影也一次宣传都不去吗?”
他摇摇头,平淡地答:“我只是个配角。”那话说得自然纯粹不带任何色彩,又恍然有一种视万物为浮云的高雅端庄。我突然就觉得我是俗人,还是很俗的那种。起码我就不会淡定成他那样,起码我会希望大家谈论我,希望海报里我的脸可以明显一点。可是,他是真的没有。
虽然前世我已经看过《暗影》,但我对傅君颜的这部戏还是充满热情。预告片里傅君颜的镜头也只有短短两秒,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一个坚硬挺拔的背影,就那样在昏暗的桥洞下拉下了长长的阴影,落下诉不尽的哀愁淡漠。
或许是凭着前世的记忆,我看宣传片时一眼就发现了傅君颜。于是我连忙按下暂停,抱着电脑屁颠屁颠地跑到他面前讨赏一般地歪着头问:“傅君颜这是你,对不对?”
他扫了屏幕一眼,笑了笑,夸奖地揉了揉我的发。那个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满足,像得到了全世界……
爹地从拍卖会回来考察了顾小安的琴技之后,很是满意。然后他嫌弃地告诉我:“如果你和安安同时学琴,你骑着扫帚也赶不上安安。”我瞬间就憋屈了,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因为安安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