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之仁犯了一个上位者不可饶恕的致命错误。
她依然没有后悔。
所以,后世的史学家一直搞不清楚,圣安皇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说她嗜血,残酷,不择手段,六亲不认。
她却又对老弱病残万分的关怀,对朋友不离不弃。
说她聪明,果敢,智计百出。
她却又刚愎自用,不懂得权衡利弊,取得最大的利益。
她是个矛盾体,但她从不后悔。
碧水城的守卫,就如同洛天音所想向的一样,在双重保险下,绝大多数都神志不清。
有些幸运的也许轮值受到的波及少一点,却绝逃不过长孙元轶那比纸片还薄的造型极度坑爹的一柄快剑。
碧水城中心地带有一个院落,院子里盖着一座小楼。
那装饰精美的小楼,绝对占据了碧水城最佳的地理位置。
所以,有能力住在那个楼里的人,绝对都不是普通人。
小楼一层的大厅灯火通明,雕花黄花梨的长几上摆着满满的酒菜。
大厅正中一整只鹿正架在火上,烤的金黄金黄。
这会,正兹兹冒着油,毫不吝啬地将烤肉的香气散的满屋子都是。
地上,则横七竖八躺着神态各异的下人。
洛天音嘴角一抽,丫的好大阵势,赶上满汉全席了。
突厥的一帮蛮人真懂得享受,但愿你们有命来吃。
她这时候,没工夫去关心酒菜的质量,一闪身冲上二层的卧室。
极快地冲到最西头一间。
在寂静的小楼中,房间里传出了清晰可闻的女子痛苦的低吟。
那样的低吟,痛苦中带着更多的却是绝望。
在那绝望“呜呜”声中,夹杂着男子兴奋的狂笑和嘶吼。
如同凶残的野兽在不断戏耍和折磨自己的猎物。
那样的动静,实在很能令人联想到很多不好的东西。
洛天音脸色一黑,抬脚便要踹门。
长孙元轶却突然挡在她身前,从荷包里摸出跟香点着,点破窗纸直接扔了进去。
极快的,房间里再没了一丝声响,如同一片死寂。
长孙元轶才率先破门而入。
“啊——。”
总是一向冷静如斯的洛天音,也被门后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所惊呆。
就连长孙元轶的双眸中都有着一闪而逝的惊骇。
他们所看的,实在不是人类认知中所能出现的画面。
慕容静兮,墙角那个人状的物体,应该就是慕容静兮吧。
此刻的慕容静兮纤细的腰肢被儿臂粗的的铁链锁在一个华美的,名贵的,雕花紫檀木十字木架上。
四肢则被牢牢钉在那华丽非常的架子上,远远离开了离开了地面。
脚上的鞋子被脱掉了,雪白纤细的双足暴漏在空气中。
可是,这个时候,你根本不可能有心思去赞叹那双足的浑然天成和美丽。
因为,你这时候所有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那雪白纤细足踝上一道浅浅的口子。
明明是那样浅一道口子,双足上薄薄的鲜红看起来并不严重,却奇异的地汇成一道细细血线,一滴一滴地流入足下一只晶莹的白玉碗中。
奇怪的是,那浅浅的伤口却并没有结痂凝固,依然不间断的流淌着。
带着香味的名贵木架,晶莹剔透的玉碗,宝石一样浓稠的深红。
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是那么美,极致的美,却叫人只觉得极致的残忍。
慕容静兮本就苍白的肤色,这个时候,已经快要比那玉碗还要晶莹。
唯有若有若无起伏的胸口,还表示着,这个人是活着的。
在离那木架子不远的地方,赛诺大熊一样的身躯倒在地上,即使是在睡梦中,脸上扔挂着兴奋的笑容。
洛天音眉峰一挑,抬脚不留情面地向赛诺脸上踩去,撵一撵,再撵一撵。
撵的畅快淋漓,赛诺却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累了就歇一下,”长孙元轶幽幽说道:“他现在没有什么感觉,你这样费力气,有点亏。”
“哼,”洛天音冷冷一哼:“先救人。”
“等一下,”长孙元轶凤眸朝床幔低垂的睡榻上瞟了一眼:“屋里还有个人。”
洛天音一把掀开帐幔,立刻看到被捆的毛毛虫一样的徐太医一脸苦逼,老眼闪着泪花充满恳切地看着她。
洛天音瞬间呆了,尼玛这是什么情况?
娇滴滴的美人菇凉,被吊在木架子上虐的半死。
干巴巴的臭老头被捆好了扔在榻上。
这赛诺,口味有点太奇特了吧。
“徐老头?”洛天音微微一笑:“你是来侍寝的啊?”
徐太医扭来扭去,眸子快喷出了火:“快救人,再晚会小丫头的血就流干了。”
他一嗓子还没有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