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到正堂。
两个本应该是凄风苦雨的苦逼天牢重犯,此刻却万分悠闲自在地席地坐在京兆尹的大堂上,旁若无人地比着对方身上铁链的粗细。
京兆尹脸色一黑:“咳,堂下人犯,因何不跪?”
“本王怕跪了你你会折寿。”永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女犯?”
“敢问大人,何为女犯?”
京兆尹一呆,审案这么久,第一次见到主审还没开口倒叫人犯先给审上了。
“大胆。”这一回不用独孤文信提醒,京兆尹已经将惊堂木拍的山响。
“不用问他,你的问题他那种水平怎么答得出来。”永王万分悠闲的说道。
“切,”外围百姓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耻笑:“京兆尹大人官做得那么久,居然连什么是女犯都不知道。”
“就是,就是……”
没有人看到声音自哪里来,却是异常清晰地传进大堂每个人耳朵里。
京兆尹脸色更黑,惊堂木再次大响。
“威武~”肃穆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大堂内外。
“本官现在就来回答你何为女犯。”
京兆尹一脸严肃:“犯了我大周律例的女性,无论老幼一律称为女犯。”
“那么敢问大人,”洛天音将铁链挪开一些,叫自己坐的更舒服些:“你说我是女犯,可有公开审理?可有定罪?可有判文?”
京兆尹语气一滞:“此刻尚未有,本官正在……”
“既然现在没有,那么不管将来有还是没有,小妇人此刻顶多也就是个嫌疑人。完全称不上犯人。大人这样的称呼,莫不是在诱导民众。”
“你……”
“大人未开审,没有人证物证,就率先这样误导民众,意图以心理暗示先行给小妇人定罪。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仰或是其实大人也知道这案子不过是莫须有,试图混淆视听?”
“我……”
“啪。”茶杯清脆的瓷器相击声,虽然非常的细微,却诡异地打断了洛天音的质问。
“大人,时辰不早了,不如先传召人证?”独孤文信将茶杯慢悠悠放在桌上。
京兆尹神情一震:“永王,洛氏。本府问你们,你二人勾结串通谋逆,弑君夺权,可认罪?”
“不必这么啰嗦了,有什么人证物证只管请出来吧。让大人一问,我就认罪,这貌似有些不合套路。”
洛天音嘻嘻笑道:“王爷说是不是?”
“恩。”永王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人家分心劳神准备那么多东西,不拿出来显摆一下,的确对不起人家的辛苦。”
洛天音笑的眉眼弯弯,永王真是越来越上道了。
“来人,传物证。”
衙差端着个托盘放在桌案上,京兆尹从里面拿起一只沾血的发簪。
洛天音看了一眼就毫无兴趣,她的发簪,可不可以有些新鲜的套路。
“洛氏,这发簪,你可认得。”
“恩,我的。”洛天音懒懒打了个哈欠。
“这只发簪是南衙禁军侍卫在甘露殿值夜太监身上发现的,你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发簪会在那里发现?”
“哦,走得匆忙,簪子丢了,就这样。”
“那为什么你的簪子会刺死本应在甘露殿值夜的太监,并且尸体还是在飞霜殿先帝寝宫发现?”
“这个啊,如果我说是他非得带我去,然后发了疯一样自己把自己刺死了,你会不会信?”
京兆尹鼻子好悬没气歪了,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他眼角不着痕迹的看着坐在客座首位闲闲喝茶的独孤文信,若不是那人一早交代不可用刑,他早就打的她什么都招了。
“丫头,你眼神真是不错,你看,府尹大人的确是不信的。”
“就是啊,不知大人以为是如何?”
“洛氏,明明就是你刺杀太后凤架不成,挟持甘露殿太监赶去飞霜殿与永王汇合,然后又与永王一同弑君,之后还杀人灭口。你可认罪。”
“如果我说不认,大人会怎么做?”
“谅你也不会轻易认罪,来人,传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