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改朝换代会不会很麻烦?”
长孙元轶略略沉吟:“不麻烦,只需要皇上身边秉笔太监,内务处守职大臣完全可以造出一张传位的圣旨。”
“如果,再控制九城兵马司和大内禁军,那就更加的万无一失。不知不觉就可以完成皇权的更替。等到天亮,所有大臣就只能朝拜新君了。”
“北衙十六卫本就在独孤氏手中,相信南衙他们也安插了不少的人手。皇上身边秉笔太监安公公是独孤宇摄政时亲自选给皇上的,至于内务处,六部值守大臣,只怕有一大半都是独孤氏的门生。”
“长孙元轶,我——。”
“不必说了,”长孙元轶微微一笑:“想做什么就去做不必感到抱歉。我会陪着你。”
“好。”洛天音目光渐渐坚定:“翠鸣,传令朱雀带领度青楼精锐前来见我。”
“这皇宫,看来真的得再走一趟。”
黄昏中的皇宫再没了白日里的金碧辉煌,只剩下一片狰狞的冷寂,如同随时便会吞人的野兽。
洛天音怎么都没想到,她递牌子进宫会进行的如此顺利,就如同里面早就有人在等她。
里面也的确有人在等她。
一脸惊喜的李嬷嬷直接将她领进了甘露殿,产褥期的皇后则万分隆重地亲自接见了她。
那样的皇后是洛天音第一次见到的,那样忧虑,那样焦躁,却比平日更加真实。
“你能来本宫很高兴,李嬷嬷,小喜子去门口守着,谁都不准放进来。”
李嬷嬷面色凝重地转身出去。
独孤明蕖则将面前一盘精致的芸豆糕推到洛天音面前:“你看这糕点可有什么不妥?”
洛天音微微一愣,皇后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皇后算计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恕臣妇眼拙。”
“你也看不出吗?”独孤明蕖苦涩一笑:“我其实也看不出,这糕点是我母亲带进宫的,指明了要我拿给皇上吃。我生产的事,只怕是瞒不住了。”
洛天音并不答言。
“我知道你对我有戒心,”独孤明蕖拈起一块芸豆糕:“我实在没有可信的人。我观察了你很久,我相信,你是唯一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娘娘您太抬举臣妇了。”洛天音这个时候可不敢随便接话,姓独孤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谁知道上一刻还笑意妍妍,下一刻会不会是淬毒利刃。
“明渠,还是我来说吧。”
紧闭的宫门突然就在沉重的吱呀声中开启,天地之间最后一抹的阳光洒满了宇文齐一身,将这绝代的温柔帝王点缀的更加耀目。
洛天音目光微微一紧,有眼睛的都看得出,宇文齐绝对是个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人。他要是病入膏肓,这世上只怕就再没了健康的人。
独孤明蕖身躯却是微微一颤:“皇,皇上。”
“噗通,噗通。”两声,李嬷嬷和喜公公双双跪倒:“娘娘,皇上圣驾奴婢(奴才)不敢拦。”
“起来吧,朕恕你们无罪。这一次要真的看好门户,再不可放一个人进来。记好是任何人。”
厚重的宫门再次紧闭,隔绝了最后一丝阳光。
洛天音无奈的再次下跪。
宇文齐却抢先说道:“洛夫人不必多礼,请坐。今日,此处没有君臣,只有朋友。”
这话任何人听了只怕都会兴奋异常,洛天音却并不兴奋,只有心悸。但凡帝王说跟你是朋友,如果你真信了那么你也就离死不远了。
“皇上,臣妾……”
“明渠不必说了,”宇文齐微微一笑:“你为我做的已然够多了,我心里都明白。如今,一切交给我,可好?”
独孤明蕖明媚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
宇文齐凝视着桌子上的芸豆糕:“相信,朕很快就会驾崩了吧。”
他很平静,平静的就如同在谈论着院子里那朵花开的最好,而他谈论的明明就是自己的死讯。
“朕的皇儿已经诞生了,独孤宇又怎么会让朕继续健健康康地活在这悠悠天地间?”
“皇上,”洛天音尴尬一笑:“这等事情,您跟我这个无知妇孺说,是不是有点……”
“你怎么会是无知妇孺?朕虽然耳目闭塞,却也知道能引四方隐世来贺的洛夫人绝不是无知妇孺。何况,我相信明渠的眼光,你是她选中的人。相信也只有你会给大周带来新的生机。”
独孤明蕖身躯又是一震:“皇上,您,您都知道。”
宇文齐冲她微微一笑,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我,虽然不聪明,不是个合格的帝王,但谁对我真的好,我还是分得清的。”
“我知道,你我大婚这许多年你一直无出是为了我。我也知道你将你父亲安排给我的后妃统统除掉,并不是因为嫉妒,仍然是为了我。”
如果可以,洛天音很想在这个时候昏过去,可惜她不能。她实在对皇室的小秘密不怎么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