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红袖阁风平浪静,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真的受到惊吓不再闹,抑或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只是坊间,开始流传着宋初玉狂妄不孝的传言,更有人添油加醋,将宋初玉置于众人唾骂鄙视的浪潮中心。
就连红袖阁的下人出门采购,一听是宋初玉的下人,分明有的蔬果,商贩宁愿当面毁坏,也不愿售卖。
宋初玉听闻这些不利她的流言,只是淡然一笑,世人愚钝,多爱受流言所惑,更何况,流言止于智者,她也无需费心去辩解。
日子照常过着,只是宋初玉将自己锁在房中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一整天都不见她出门,每日三餐照例送入,随后浓儿端着空盘走出,对着李嬷嬷摇头。
宋初玉玩命般的设计,让李嬷嬷与浓儿开始忧心,小姐表面不显露,心里其实还是多少对流言不能释怀,可这样,万一将身子累坏如何了得。
公仪鹤来到红袖阁时,看到的便是红袖阁下人,满面愁容守在宋初玉门口的样子。
见到公仪鹤,李嬷嬷等人纷纷行礼,礼毕后,李嬷嬷立马出口解释:“未来姑爷,坊间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是有人故意……”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从那微抿的薄唇说出,让人有种眼眶湿润的感动。
李嬷嬷满怀欣慰点点头,倒有点暗恨自己的多嘴,但随即又皱了皱眉:“未来姑爷,您劝劝小姐,她都三日未迈出房门一步了,我怕她这样会拖垮身体!”
“我陪她!”公仪鹤笑意暖暖,点头。
于此同时,宋初玉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毛笔自宣纸上勾勒,洁白的手掌染满墨渍,就连脸颊上也沾了两滴墨水。
整座房房屋边角,滚满了废弃的稿纸,她有些无奈的抓抓头,旋即又将手中那张纸揉成团,抛了出去,有些泄气地趴在满是纸墨香的书桌上。
她是设计天才没错,可是,天才也有灵感枯竭的时候,况她,对自己一向要求极高,从不容许自己的设计有一点瑕疵。
给自己三秒泄气的时间,再度抬头,她又是曾经业界闻名的“拼命女魔头”。
整个屋内极静,除了笔尖唰唰和宣纸沙沙的声响,间或屋外传来悠扬的笛声,抚平她心间的毛躁。
从朝阳初升,到夜幕降临,一天劳累,宋初玉终于完工,起身,伸了个懒腰。
还未推窗,淅淅沥沥的雨声传入耳中,下雨了?
只是当她推开窗,除了对面屋顶上的男子,她的眼中再也容不下旁的景致。
宽大紫衣如流云,雨滴若玉珠顺着他手中握着的油纸伞边缘滑落,另一只手上,玉笛缓缓从唇齿间移开,见她看过来,公仪鹤隔着漫天雨幕,对她绽开一个温暖鼓励的笑。
那是笑又不是笑,是理解,也是无声的包容与鼓舞。
他懂她的坚持,更懂她的为人,所以,他知道她是心性豁达、内心乐观的坚强女子;他知她是外表冷漠,内心极度渴望温暖而又从不显露的女子,所以,他不扰她,只将思念与感动缓缓注入。
为那份体贴,为那份理解,先时的尴尬早已无踪,原来,看到他的笑容,竟会让她的心难得的宁静祥和。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谁也不动,隔着距离,隔着连绵雨丝,共享此刻的旖旎默契。
次日清晨,宋初玉带着新的设计稿迈出房屋,颊边的笑容,让红袖阁的下人一阵目眩。
“小姐,你总算出来了!”
“呜呜,我们还以为小姐想不开!”
“四儿,你一大男人,别叫小姐看笑话!”
“我乐意,你管我!”
……
享受着此刻温暖的小幸福,宋初玉对着众人,满含真挚鞠了一躬,“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吵闹打趣的众人一愣,大惊,还从未见过给下人行礼的主子,顿时,慌得六神无主的众人忙对宋初玉回礼,拜了一拜又一拜……
“好了,你们这是要将小姐当菩萨供奉吗?”浓儿捂着嘴笑。
四儿、五儿率先怔住,抬起头,傻傻咧着嘴笑。
“小姐,您就是这天下顶善良的活菩萨!”
“贫嘴!”
哈哈哈哈哈……
一时间,整个红袖阁全是琅琅的笑声。
“这红袖阁还真是热闹——咳咳……”
一道柔弱的声调响起,众人回头,便看到阳光下,白色罗裙,肤色透白略显病态的病美人在身边婆子的搀扶下,立于院中。
“你是?”看穿着打扮及年纪,若她没猜错,这女人应该是进府后素未谋面的三夫人,不过,她不是身患顽疾,足不出户,今日,怎么来了红袖阁,还是在这当头?
看出宋初玉眼中的防备和探究,三夫人东陵晚虚弱的笑了笑,“我今日来,是想交还在我手中数十年,属于二小姐的东西。”
淡淡的草药香传入鼻端,宋初玉赞道,好个心思敏捷的女子,居然在洞悉了她的防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