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郊某处别院。
黑色镶金暗纹锦袍的男子,闭目靠在上好的黄花梨扶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击在桌面。
他的面前,三个黑衣人齐整跪地,他们跪了近一个时辰,奈何男子没动静,他们只能继续跪着。
良久,但见那嫡仙般俊逸的男子,睁开双眼,深沉的眸,似将暗夜囊括,沉得发凉发瘆,就如永无光亮照进的宇宙黑洞,又像暗夜舞蹈的绝美罂粟,黑暗绝美,却也阴森危险。
“查出来了?”极低沉迷幻的声音,却听得人呼吸紧窒。
三个黑衣人齐齐一哆嗦,少顷,其中一人才硬着头皮,上前回复。
“回主上,那只老虎的确非野生,而是受主指使!”禀告完,将查到的资料递上,黑衣人小心翼翼退回原位。
“哦?难怪,看来是我错怪了林冲——”优雅的笑音,带着让人体肤发麻的压抑。
“林冲办事不利,自当受罚!”
就如见到锁魂厉鬼,三人脸色煞白,齐声回答,尤其想到那阴森地牢中,只除了一张脸,其别处均已溃烂的林冲,便感到寒从脚起,死神的镰刀逼向脖颈。
“呵呵……将他带上来,我要好好安抚他!”
“是!”当先一人领命,飞身向地牢奔去,唯恐让主上多等一秒。
约摸半刻钟不到,那人领着四肢带上沉重镣铐的林冲,走到男子面前,惨不忍睹的体肤,所有人禁不住胃部反酸,只有那男子,神态怡然,倒像欣赏瑰丽画卷。
“可惜——”一声叹息散落夜风,还未等众人反应,一只毛笔自男子指尖,破空飞出。
“噗!”血肉相撞的声音,但见那领着林冲前来的黑衣人,喉部插着根毛笔,鲜血未洒一滴,却已死不瞑目倒地,大抵他到死,都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慢——”淡漠的语气,男子拿出手绢,悠悠擦拭拿了毛笔的手指。
凉风过,掀起浓重血腥,月光如水,照在众人发瘆恐慌的脸上,死气沉沉。
“林冲——”温柔如三月春风的语音,伴着男子和煦的笑容,若非熟悉他的人,大抵都会认为,先前所见定是眼花。
林冲打了个哆嗦,抬起煞白的脸,只觉秀美冰凉的手掌落在他肩上,他绷着僵硬的身体,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
“这些年,辛苦你了,接下来,你便好好休息!”俨然主上对下属的体恤神情,周遭的气流,似乎也因此缓和不少。
“不……不……不辛苦,为主上效劳,林冲死而后已!”说完这些话,林冲差点一口气没憋上来,瞳孔睁得老大。
“这样……”男子略微停顿,看着眼前林冲点头如捣蒜,眼神突然一沉,冷声道:“那我便成全你!”
“啊——!”凄厉的惨叫,林冲捂着脸蜷缩在地,此刻他整张脸血肉模糊,表面那张脸皮被男子生生从体肤剥离,痛得痉挛半晌,昏死过去。
男子则将那完整晶莹的面皮,拿着在灯光下打量,似乎对自己的剥皮技术很是满意。
“鬼刹——”
随着传召,黑雾散去,脸上带着十字刀疤的鬼刹,跪在男子面前。
“这些人处理干净,我要丁点尘迹不见,至于这张面皮,送去给风刹,让他好好在朝廷效命!”
“是,主上还有何吩咐?”
男子顿了顿,似在思索:“毁了我计划的小老鼠,我似乎不想就此放过——”
“主上,鬼刹今晚就将其解决,绝不留后患!”鬼刹眼中杀气涌现,敢坏主上的计划,那人找死!
“不,我要亲自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是无心,还是受人指使……”夜罂粟绽放的笑容,在风中摇曳,为这黑夜,凭添一抹惊心动魄的美。
……
次日清晨,宋初玉在红袖阁后山,造出几个梅花桩。
昨日之辱,困了她一夜未眠,说到底还是自己功力不够!
边想,手中长剑直指长空,抖落剑花如烟蕊,地面的竹叶,在她周身卷起一道绿色的风。
在她睁眼瞬间,齐齐朝着上空俯冲,只见几道霹雳剑光,完好的竹叶,片片碎为粉尘,宋初玉则咬住尾发,长裙旋转如飞花盛绽,自空中落入平地。
将将把软剑手入身后,拿起竹根下的水袋饮水,便见不远处,李嬷嬷慌慌张张的跑来。
“小姐——小姐——”
甫一看见她,便开始呼喊,只是李嬷嬷虽神色慌张,却掩不住眸中倾泻的喜色。
看来不是有人找茬,宋初玉敛下眸中的寒,对李嬷嬷绽开一个笑颜。
“嬷嬷,慢点——”
李嬷嬷并未告知她是什么事,只说,让她跟自己回红袖阁见个人。
刚到红袖阁大厅,便见一个清瘦,浑身着粗麻布衣的丫头背对自己,听到动静,那丫头转过身来,看到宋初玉面容的瞬间,她眉梢飞上喜色,连连跪地行礼。
“浓儿见过二小姐!”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