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太夫人想不通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会对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有了惧怕的心理,那还是她的亲孙女,直到有一次有事分了神,她抬头看到苏宜晴的时候,怵然一惊,还以为看到了明哥儿,这才发现,苏宜晴有一双像极了明哥儿的俊秀眉眼,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岑太夫人开始逃避苏宜晴的目光。
她也曾经想要把苏宜晴给挪出院子,像以前一样,干脆不要她来请安,然而却不行,岑家恒哥儿是这一辈岑家的宝贝疙瘩,开始提这门亲事的时候,岑家并不同意,单为了嫁妆的话,把门第放低一些,以恒儿的条件,上哪里找不到嫁妆多的媳妇,何必要娶个搅家泼妇回去,小门小户一些的,实在不行还可以休了,这伯府小姐可休不得,是她再三保证,小九是在她跟前看着长大的,还养在自己身边,性格温和,绝不是许氏那样的泼辣货,又保证只要恒儿科举在进一步,一定出面帮他某个好前程,娘家这才同意。
现在苏宜晴这样,撒泼倒不至于,不过怎么说呢,还不如撒泼呢,撒泼还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图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平平静静反而让人觉得怵心,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或者什么时候为了什么事会爆发。
虽然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不可能对她这个祖母做什么,不过岑太夫人还是觉得很不舒服,那双眼睛只要一看向她,就让她想起明哥儿,就让人不寒而栗。
最后还是身旁的智囊金嬷嬷献策,把九小姐拘在屋子里做针线学习女红,这样就不必经常见面了,虽是个借口,不过九小姐的女红的确是差了点,好好学习也是应该的,也能磨一磨性子,
这下苏宜晴可受苦了,她身体年龄虽然只有十一岁,但是活了两辈子,某些东西学起来真不如真正小孩子那么快,那么好,绣花做针线完全凭借前任留下哪一点肌肉感觉,从头练对她来说真的很有难度。
为难了几日之后,她发现,岑太夫人不过是不想要让她乱跑,倒也不曾真的细细检查她的针线活,便消极怠工起来。
宋嬷嬷,周嬷嬷不好糊弄,两个丫鬟秋絮,冬莲却早被她收服了,一旦只剩下三人,就一个放哨,一个帮着做,她则继续悠闲看书。
当然她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偶尔会避开众人,跟芯儿打听府里的动向,总要以防万一居安思危,不然那一日危险来临,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飞天遁地吧?
解决了苏宜晴之后,岑太夫人并没有能心想事成。
首先,苏宜荣跟永乡侯府的亲事,岑太夫人也没有那么天真,认为一说就成,为了避免给苏宜晴说了好亲,陪了大笔嫁妆之后闹得满府乌烟瘴气,亲事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早让曲氏暗中跟永乡侯夫人耿氏接上头,商量好,耿氏答应之后才行事。
若是没有苏宜晴挡路,岑太夫人还没有把握一定能说服耿氏,可她有把握在彪悍小姑的女儿苏宜晴和伯府嫡长女苏宜荣之间,耿氏一定会选择苏宜荣的。
果然,一说就成,耿氏保证,若是能把苏宜晴解决掉,一定让儿子娶苏宜荣。
按岑太夫人的想法,没有了苏宜晴,哪怕为了许氏,周太夫人也不会抗拒这门亲事,免得两家伤了和气,受苦的还是她的女儿。
却没有想到,苏宜晴的亲事一敲定,周太夫人立即就跟耿氏说,让孙子许哲娶她娘家周家的侄孙女。
耿氏一向不敢违逆周太夫人,不过这周家现在已经落败,一定没有多少嫁妆,要娶周家女还真不如娶苏宜晴,至少苏宜晴嫁妆一定不少,还有个伯府小姐的名头,换做周家女真是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还有一个需要周济的娘家,她自然不愿意。
婆媳闹了起来,为了儿子,耿氏难得强硬了一次。
而永乡侯则借故躲到了外地,作为嗣子,他不能违抗嫡母,可他也实在不愿意儿子娶周家这个破落户的姑娘,便只好躲出去,婆媳矛盾自古就有,说起来,虽然也有些不孝,到底没有儿子参合在中间罪名大。
顶多实在闹得不可开交,他装作不知,回来狠狠处罚了耿氏便是。
耿氏争不过周太夫人,便效仿岑太夫人,来个先斩后奏,硬是趁岑太夫人出门礼佛之机跟远平伯府交换了庚帖。
永乡侯府跟远平伯府是亲家,岑太夫人是许氏的婆婆,这门亲事一旦订下,绝无反悔的可能性。
这也是岑太夫人的计策,开始说亲的时候,伯府的人不出面,对永乡侯婆媳的矛盾装作不知,占了个理字,免得一说开,周太夫人一口拒绝,反而不能使先斩后奏的招数,还落得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如岑太夫人所料,周太夫人听到了消息,事成定局也只能点头同意,并且回来主持了订亲仪式,只不过订亲过后,她又回到了庵堂,说是要吃长斋为死去的人祈福,将整个侯府都交给了耿氏。
耿氏大喜过望,拿到对牌账簿看都没有仔细看,先在账房支了一千两银子给她娘家哥哥做生意,又支了五百两给弟弟娶媳妇,然后为了拉拢府中下人,借着着儿子订亲为名,给府中仆役发了赏银。
府中人人皆大欢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