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一再躲避雪娘的问题,而雪娘一扫往日温柔敦厚的模样,变得咄咄逼人,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僵持了许久,海棠还是不肯说,只求雪娘不要在追问,雪娘长叹一声无奈离去。
从海棠家里出来,雪娘转身就立即去了定王府。
苏宜晴有些意外雪娘的到来,只是在雪娘毫不迟疑的将跟海棠的对话还有一些所见所闻说出来之后,她又久久沉默了。
无论海棠做什么,她都不觉得意外,让她觉得意外的是雪娘的态度,雪娘该知道说出这样的事对海棠意味着什么,按理说海棠和雪娘是患难与共,还一度都要一起回乡了,感情应该很深,雪娘怎么就……
但在一细想,倒也没什么奇怪的,连御风训练出来的人,一度委以重任,让雪娘管理后院所有美人,若是雪娘心慈手软,该隐瞒的隐瞒,该同情的同情,那后院能平静无波么?
只能说自己小看了雪娘。
“王妃,您没事吧?雪娘见苏宜晴久久不出声,不由得问了一句。
“没事。”苏宜晴摇摇头,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权四太太私下是替王府做了一些事情的,只不过……这些事我并不清楚,这段时间王爷不在,我也有些累,很多事顾不过来。”
“王妃……”雪娘迟疑了一下,道,“海棠是您做主放出去的,她做什么事应该让王妃知道,绝不该做对王妃有所损害之事。”
“大概是我做定王妃做得不够格。”苏宜晴苦笑一声,“难得你有这份心,临走前还来告知这件事,王爷的确会用人,我现在都不知道将你们放出王府是对还是不对了,外头日子也不好过,也许你们留在王府还能保得一时的平静。”
雪娘道:“王妃大恩,我等都铭感于心,日子是人过出来的,过得好不好终究还是靠自己,只要是自己选择的就与人无尤,当初离府也是我们自己愿意的,甘苦都怨不得别人。”
“尊卑有别,我既然想要你们离开,你们又能有多少选择呢?”苏宜晴微微叹息,就算海棠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毕竟雪娘等人出去之后有自己的家,有疼惜她们的丈夫,以后还可以享有天伦之乐,而海棠至今一个人。
“王妃是一片好心,这谁都知道的。”雪娘又道,“燕城所有的王侯宅邸每年放出的丫鬟都不少,谁能又王妃跟前之人过得好呢?我们这些外头的人都很清楚的。”
“我是好心么?”苏宜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能进王府的也都不是愚蠢之人,我让你们出府并不是为你们着想,而是为了自己,出于各种原因,总之是掺杂了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若是为了自己而不得已做了什么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做人该知恩图报,否则与禽兽何异。”雪娘坚定道,“奴婢等深受王妃大恩,只要王妃有需要,奴婢必定赴汤蹈火。”
“又是这样的话。”苏宜晴笑容里带了深深的讥讽,“雪娘啊,我原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见识比一般人强些,想不到你也说出这样的话,别误会,我相信你此刻说的是真心的,只是人心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改变,今日喜欢的明日说不定就会厌恶。”
“奴婢会证明奴婢今日所说之言的。”雪娘说着,跪下深深给苏宜晴磕了三个头。
“你这又是何必呢?”苏宜晴听出了雪娘的画外之言,分明是要继续留在燕城,留在这个是非圈子里。
“只要王妃有需要,奴婢就不会走。”雪娘的语气很是坚定。
苏宜晴不再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既然雪娘愿意,她也不勉强,留下来未必有坏处,富贵险中求,若是她能过的了这一关,身边之人自然跟着获得无上荣耀,多少男子拼杀一生都得不到这样的富贵。
在这险恶的环境中,人心真是会变,她就变得多疑起来,看谁都像是别有居心。
在雪娘走了之后,苏宜晴将绿藤叫来,直接问道:“权四太太那边又是怎么回事?”
绿藤这次倒是没有推脱支吾,很干脆道:“前些日子,权四太太找了忠毅侯府尤氏的娘家人,劝说了几句,让她们打消送女儿入定王府的念头。”
“只是这样?”苏宜晴微微皱眉,没看绿藤,只是用茶盖轻轻拨了拨细瓷茶盅里的茶梗,说起来这权势的巅峰能享用的根本就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就说这小小的茶盅吧,看起来薄薄的茶壁,但是滚烫的开水导进去,握住茶杯却一点都不觉得烫手,里面放置的茶水可保半个时辰不冷,跟前世的保温杯一样,据说在外头,这一只小小的茶盅千金难求,而在定王府,这样的器皿却随处可见。
很多所谓的宝贝,其实也就是稀有一些,就如这个茶杯,前世保温杯到处可以买到的时候,除非是有小孩的人外出旅游,不然就算在家里,也没有多少人喜欢用保温杯,要泡茶直接烧热水,喝温水就从热水瓶倒。
好吧,她想得远了,权利之所以诱人可不仅仅是这些身外之物。
“确实如此。”绿藤想了想又补充,“权四太太的确只是让那高氏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