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等等老奴。—
眼见马车就要离开,搞不清楚目前状况的窦妈妈这才反应过来,眼下其他的她管不了了,还是要提起裙子就追了上去。
窦妈妈尽管是下人,可是从小就是富贵人家婢女,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要娇养几分,后来更得主人赏识做了管事妈妈,平日里也有小丫鬟伺候着,哪里吃过苦头,勉强追着马车跑了一段路,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跑不动,马车却在前边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了,窦妈妈喘着气跑到车边,却踌躇了起来,连朝里头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更不敢上车。
“你这婆子,还要小姐三催四请才上车么?”旁边骑马的护卫大声呵斥起来。
窦妈妈一个激灵,这两个护卫面容其实颇为英俊,若不知道他们身份,光看外表皆会认为是哪家公子哥,怒目相视之时,偏能给人一种逼人的气势,比那彪形大汉看着还吓人。
窦妈妈不敢迟疑,急忙上了车。
车门关上之后,车帘也放下,周围没有一丝风透进来,显得一片幽暗,窄小的车厢显得异常的闷。
“二小姐,让老奴来吧。”窦妈妈看着苏宜晴双掌血淋淋的,正在擦药,下人的本能让她赶紧出声。
“不用。”苏宜晴淡淡说道,“你离我远点,不然如今这种情况你在药里再随便下点什么我可吃不消。”
“老奴不敢。”窦妈妈扑通一下就在马车上跪下了。
“妈妈还是起来说话,方便些。”苏宜晴看着手掌。漫不经心道,“就算是男子,也不是人人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你个老婆子,你的下跪对我来说毫无意义,省了吧。”
听了这刻薄的话,窦妈妈一张老脸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放了,若是平日里,她定要端起管事妈妈的架子,哪怕是夫人嫡出的小姐。她也得争上一两分。如今她却是不敢说半句言语,任是傻瓜,也看得出来,目前的情况非常之不对劲。不是她一个下人承担得起的。除了闭嘴之外。她什么都不能做。
仔细想想之后窦妈妈依言起来,尽量坐得远远的,也没敢坐实。屁股小小挨了一点椅子。
“说起来妈妈过来伺候我也不少时日,我对妈妈却一直不了解,倒是我疏忽了。”苏宜晴脸上带着盈盈笑意,慢条斯理说道,“如今我倒是有些好奇,以妈妈的年纪,该有孙子了吧?”
窦妈妈又是一惊,不知此种情况下,二小姐问她家里情况做什么,不过无论如何猜,都觉得这问题问得不善,不知道回答,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小姐回去随便找个人问一问,自然能知道,只得硬着头皮道:“老奴福薄,膝下只有一女。”
“远嫁外地?”苏宜晴看着窦妈妈惊惧交加的样子,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真觉得有趣,“难怪你对夫人如此效忠,原来是没有后顾之忧。”
“二小姐,二小姐,这次真的是意外。”窦妈妈急急道,“您听老奴说……”
“妈妈。”苏宜晴打断窦妈妈的话,“您先听我把疑点说出来,您再一一解释,可好?”
窦妈妈能说不好么?
苏宜晴缓缓道:“先是夫人说带我去庙里祈福,临出门她却病了,病就病吧,还坚持非让我一个人去上香,您说这是不是奇怪?”
窦妈妈急道:“夫人只是小恙,想着休息一下就能好,怕小姐上不了头香,菩萨不保佑,故而才如此着急,小姐千万别多心。”
苏宜晴对窦妈妈的话不置可否,接着道:“对菩萨心诚,这倒是个原因,可出门之后呢?妈妈,你们是认为我一个乡下野丫头不懂主子出行排场,还是认为我命不久矣,不值得在费心掩饰?两辆破马车,一个婆子两个小丫鬟,兼两个车夫就出城,一个正经护卫都没有,走的还是这种不见人影的崎岖山路,还真是不怕出事,就怕不出事。”
“小姐,因为夫人一会也要前来,所以随从就少了些……”窦妈妈尽管如此说,但是声音却低了几分,透着几分心虚。
苏宜晴笑容越加轻松:“最最蹊跷的,方才出事,妈妈你恰巧就下了车,恰巧马就惊了,恰巧车夫居然在半道跳车了。”
“事发突然,老奴也很吃惊,阿旺这狗奴才真是该死。”窦妈妈心虚的避开苏宜晴的眼睛。
“我也相信妈妈很吃惊,吃惊到就傻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过来查看。”说到这里,苏宜晴抿嘴戏谑玩笑一般说道,“任由我跟定王爷拉拉扯扯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这点我得感谢妈妈,至于阿旺……妈妈放心,他逃不了,就不知道他被定王爷的护卫抓住之后,大刑之下会不会胡说八道。”
窦妈妈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方才的情形,二小姐跟定王爷不知道说了什么,又达成了什么样儿的协议,这事可是出乎预料,原本她琢磨就算二小姐能侥幸不死,这也没什么,一个乡下长大的小庶女,或死或残,谁会在意?只要蒙家自己不追究,谁能多事?”
但如今不一样了,撞死了金公子,二小姐和定王爷又……这可怎么办?
苏宜晴收敛笑容,正色道:“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