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谋骑着马,座前的沙兔依在他的身上,不断指点着道路,向古树杰所呆的地方走。足足三十里,到达一处山谷的小山顶上。他们停住,透过树木的缝隙望出去,只见山谷呈东西向,里面有一个村庄,坐落着十几座高低不同的房舍。有的房子很长,能有十几间屋子大小;有的房子呈正方形,高高地耸起。这些房子排成两列,中间是一条挺宽的大道。
“就是这里。”沙兔道。他指着山庄边一座正方形的房子,说那就是囚禁他的地方。他七八天前被抓,起先审问得很厉害,腿就是那时被打断的。后来,他被扔在那座正方形房子里,开始的时候,每天还有人送饭。但三天前,却再也没人送他吃的。今天半夜,他饿得特别厉害,听听外边警卫松懈,就拖着那条伤腿,从窗缝里爬出来。他估计,山庄里的人现在也不知道他已经逃跑。
元庆谋让大家都下了马,趴在土坡上。他一边观察山庄,一边问沙兔:“他们后来为什么不管你了呢,那不是要饿死你吗?”
沙兔说:“我也不知道!那座正方形房子,里边的一个房间,前后只有两个小窗子,都挺高,上面是铁棍。我是用拴腰的这个带钩子的细绳,甩到铁棍上,才爬出来的。”
元庆谋瞧瞧他偷东西的那条细绳,已经重新捆在腰里,不由笑笑,心里想:贼有贼道,果然如此。
沙兔说:“对了,我呆在屋子里,隐隐约约地听外面的人说,好象他们还抓了个女人。”
元庆谋心头一震:“抓了个女人?”
“是的。可我也没听得很清楚。”
“也许,那被抓的女人就是紫荷?”英子心怀鬼胎地说。
元庆谋紧紧地咬起牙:难道紫荷跑到这里来了?难道自己原先的判断出了问题:不是阴乌子或者英子把紫荷抓起来的?
英子现出着急的神情:“咱们应该救紫荷呀!”
元庆谋道:“是的,我们必须进去。”
沙兔说:“不行吧?他们人很多,都有家伙,还天天练兵。你们就这几个人,肯定不行。”
元庆谋道:“那我们也得进去。古树杰一伙。干了许多坏事,我就是受害者之一。我们不能允许他再这么干。”
沙兔望望元庆谋,没有作声,眼睛却闪动着。英子注意到他闪动的眼神,不由皱皱眉。
元庆谋叮嘱一个壮汉:“你马上带沙兔离开,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送他去治病。然后,你回去报告一下。”
“好的。”壮汉要去抱沙兔,沙兔忽然说:“你们真的要进去呀?”
“是的。”
“如果他们发现我逃跑了,会不会对你们造成麻烦哪?”
沙兔的话提醒了元庆谋。是的。他元庆谋偏偏在沙兔逃跑的时候进入山庄。确实是会引起怀疑的。再说。沙兔的逃跑。也会引起古树杰的警觉。如果古树杰放弃山庄,全部撤退,元庆谋他们进入山庄也就没有了实质性的意义。
沙兔说:“我还是回去吧!”
英子惊奇:“你想重新回到那座监狱里?”
沙兔说:“对呀!他们打了我,又不给我饭吃。想饿死我,真坏呀!再说,我是受人指派来的,没摸着情况,这样回去,会很丢脸的。我现在吃饱了,腿也治了,呆在那监狱里,就是呆着玩儿。你们说。不行吗?“
一个壮汉惊奇地叫起来:“嗨!你这小子,还是个不怕死的狠角色!”
沙兔道:“那当然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身上挨个十刀八刀的,都是平常事儿,谁也没当回事儿。”
元庆谋眯着眼睛。看看沙兔,忽然觉得他很不简单了。也许,他还有更大的秘密?这是必须防备的。
元庆谋开口道:“沙兔,你到底是受谁的指派,来到这里的?”
“是我师傅派来的,他受谁的指派,我也不知道。师傅让干啥,咱就干啥。从来不多问的。”
英子问:“你师傅是谁?”
“苗果子,听说过吗?”
众人皆摇头,元庆谋也没有听过。
沙兔转过头去,望向山下:“你们看见那片树林没有?/”他指着向山下铺展而去的树林中的一条缝隙,“你们仔细看看,那片树林中,明显有道凹陷,其实是树林间有条小道形成的。那条小道很僻静,直接通向正方形的房子。田茂大哥,”他转向元庆谋,“你只要把我顺着小道抱过去,就能靠近正方形的房子。”他拍拍腰里的那条带钩的绳子,“我就能重新爬进监狱里。只是,”他笑了,很可爱的笑,“你们再给我准备三天的馒头和药,我就能活下去。”
几个壮汉嗤的笑了:“这小崽子,心眼蛮多的。”
元庆谋心里想,这个小人精,确实不简单。
“好吧!”元庆谋同意了。他对英子说:“这个山庄动了如此大的功夫建成,里边一定有很多的秘密、如果我们贸然进去,会吃大亏。古树杰认识我,我决定还是以原先的身份,装作逃难的,进到山庄里,摸清虚实。你们留在外面,等待我传送出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