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安稳的姿势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两人竟然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沐浴着午后的暖阳一起睡着了,等到郑微年醒来的时候程嘉玺也几乎是同一时间醒来的,郑微年挪了挪脑袋,手撑着程嘉玺的胸口支起身子来,却见程嘉玺一脸痛苦地皱着眉头,无声地龇牙咧嘴着。
“嗯?你怎么了?”那表情吓了郑微年一跳,她紧张兮兮地趴过去问程嘉玺,却见程嘉玺甚至呻吟出了声音,郑微年慌乱了,这表情让她不由想起了什么,心中愈发慌乱起来,“喂,程嘉玺,你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程嘉玺受不了地拼尽全力挪开郑微年无意识地撑在他胸口上的手,拧着眉头虚弱地说:“麻掉了......”
郑微年正急得要命,听到他这么一说瞬间感到头顶有哪只乌鸦叫了两声,她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看着程嘉玺别扭又虚弱地在她身边缩成一团,觉得又愧疚又好笑。
她又记起来了,毕业旅行的那个早晨,他们第一次睡在一起,她枕着他的胳膊睡了一夜,早上的时候他整条胳膊都麻掉了,那个时候她还帮他揉来着。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醒时候的样子,迷迷糊糊安全无公害的样子,智商也低于平日水平不止一个档次,反应慢得很,她偷亲了他,还在为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而窃喜,然后程嘉玺就清醒过来了,接着就记起了之前她的所作所为,令她白高兴一场。
过了那么多年,他再一次因为她麻掉了身体,也还是那样一副委屈又可爱的样子,郑微年心里由衷地感谢上帝,感谢他能够赐给她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不管世界怎么变,对你也始终如一的男人。
郑微年伸出手,覆在刚才自己的脑袋枕着的部位。轻轻地揉着,那刚好是他的正胸口。郑微年一边帮他揉一边在想象胸口麻掉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会不会,连心脏一起麻掉呢?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思维自己跳脱开去,往胡思乱想的方向发展过去,郑微年的脸渐渐沉下来,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程嘉玺原本被那只柔软的小手挑逗得有些禁不住了。看见她面上的表情变化又冷了下来,握住她放在他胸口的手问:“在想什么?”
郑微年眨了眨眼,将那失态迅速掩藏好,一副平静的表情不经意般问:“心脏会不会也一起麻掉?”嘴角甚至是上扬的。
但程嘉玺哪里是那么好骗的?郑微年所有的情绪起伏都被他收入眼底,程嘉玺见她有意略过。也只好顺着她说下去,也是不动声色:“会啊。”
郑微年没想到真会这样,愣了愣傻傻望向程嘉玺,说不出话来。
程嘉玺伸手揉着胸口,慢慢说:“麻得都跳不动了。”
郑微年吓坏了。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程嘉玺看着她紧张地样子,呵呵笑了出来:“傻瓜,这你也信。”
郑微年眨了眨眼明白过来,原来这个人又在逗她!她气鼓鼓地在他胸前捣了一拳,转身滑下车前盖。站在草地上伸了个懒腰,转头对程嘉玺说:“过了有些时候了吧?我得回去了。”
那边程嘉玺也慢悠悠地跳下车盖,将垫子拿下来,掸了掸说:“行,上车吧。”
郑微年钻进副驾驶座,程嘉玺把垫子放到后面然后才进了车子,发动了引擎,转头看见郑微年开着窗趴在床边上望着外面,脸上明明一副不想回去的留恋表情,笑笑,伸手将她拉回来坐好,替她系上安全带,说:“想来下次再带你来,我要开车了,得注意安全。”
郑微年靠在椅背上无聊地绞手指:“你开车开得挺好的啊,系安全带干什么......”
程嘉玺想了想说:“不能等到事情来了再后悔,这就像人生病,往往是一开始没有注意,没有及时进行有效全面的检查与防治,所以到了真正发病的时候才会......”说到了这里他用余光看了看旁边人的表情,她倒是如他所料一副极力假装冷静的样子,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才发现自己好像找不到什么既能点醒她又不至于让她太害怕的词,最后只好说:“不太好。”
郑微年的手指头也不绞了,目光呆愣愣地盯着前面不知名的某一处,半天没说话,最后,程嘉玺听到她轻轻地一声叹息,往后便又没了声息。
车中的气氛有些冷下来了,程嘉玺左思右想,又半是安慰地说:“早点开始治疗总是没错的......”
郑微年没有说话,低着头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慢慢地说:“嗯,说得对。”
程嘉玺没能再想出什么话来活跃气氛,活跃气氛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他只好讪讪选择闭嘴,任由这沉默蔓延。
郑微年也一副神游的样子,整路都没有说话。
车子开到酒店门口停下,郑微年心不在焉地推门下车,结果一脚没踩稳,一崴坐在了地上。
“哎呀......”郑微年坐在那里揉着脚踝,皱着眉头叫了一声。
程嘉玺的心都提起来了,赶紧下车绕过去,蹲在郑微年面前撩起她的裤脚看她的脚踝,之间那里已经肿了起来,稍微按一下郑微年就疼得“哎哎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