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暄似乎是愣住了，停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不开心？”
“我刚才跟我朋友吵了一架啊。”莫北裳吸了吸鼻子，强打起精神，“不过现在没事了。”
没理由这么脆弱的，只是他的几句关心的话，就把那些委屈通通逼了出来。
可是……
不可以的。
“我在这里看海啊，还有风车，晚上看也很美啊！”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欢快，话筒那端有些细微的轻响，沈昱暄似乎在跑动，还隐约能听到风声，“那有没有美人鱼啊？”
“噗。”饶是心情郁闷，莫北裳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有啊，就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在唱歌啊。”
“真的吗？”沈昱暄的语气没什么起伏，但莫北裳就是莫名地觉得她能听出他的愉快，“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
“有啊！”莫北裳笑的更开心，“她叫你快点来啊！”
“那你帮我告诉她，我马上就到。”
“哈哈，你还真的信啊？”莫北裳抱着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一只手无意识地拔着地上的草根，“原来你也看童话哦？”
“我也有童年啊。”沈昱暄这么回答，“虽然我七岁之后就不相信童话了。”
“为什么啊？”
“因为我爸扮圣诞老人的时候总是忘记戴胡子。”
“扑哧。”莫北裳笑喷，却忽然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汽车喇叭的声音，“你在开车啊？不然我们不讲了。”
“没事，我戴着耳机。”他说，然后是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刹车的声音，“而且我到了。”
“到了啊？”莫北裳笑眯眯，“是来看小人鱼了吗？她等急了啊！”
“是啊。你告诉她不要急，我马上就到了。”他的声音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你有没有问问她，为她来自哪里，爸爸是不是姓安。”
“有啊。她说她从丹麦来，爸爸叫安徒生啊。”莫北裳笑，“你信不信啊？”
“你信不信啊？”他不答反问，“我说我要来看小人鱼，你信不信？”
“不信哪！”
“那我要是来看她了怎么办？”
“我请你吃饭。”莫北裳认定他不会出现，自信满满。
“好啊，你请吃什么？”
莫北裳愣住，半晌才举着手机往后转，他就站在那。
那个她以为远在天边的人，却穿越了千山万水出现在他的眼前，长身玉立，笑容好看连那月光都为之失色。
他的动作没有半秒迟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的身上，“我来了。”
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要请我吃什么？”
从沈昱暄的车上找了两个塑料袋，两人随意地窝在地上，靠的很近。
“给。”沈昱暄递给莫北裳一个袋子，莫北裳接过，打开，不解地抬头看他，“嗯？”
他将倒好的奶茶递给莫北裳，“暖一暖。”
袋子里是一个很精致的盒子，中间有隔层，一边是一块肉松蛋糕，另一边似乎是两块黑森林。
奶茶被从维尼熊的保温杯里倒出来，浓浓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白色的雾气轻缓地上升，竟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你喝，我有外套了。”莫北裳轻轻地将杯子推给他，沈昱暄微愣，然后轻笑起来，“没事，我还有。”
莫北裳顿时被那个笑容秒杀，乖乖地接过奶茶，温热的气息一直从手心暖到心里。
“我觉得那家的黑森林很好吃，就打包一份给你尝一下。”沈昱暄将莫北裳身上的外套轻轻拉紧，“阿泽说你喜欢吃肉松面包，所以我也买了一个。”
“所以……”莫北裳捧着杯子，“本来会是‘你朋友’给我送的面包喽？”
“呃……嗯……是啊……”沈昱暄抓抓头，有些紧张地样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看他半天也没“只是”出结果，莫北裳忍不住问到。
“我怕你……不想见到我。”
莫北裳无言以对。
她想解释，却无从解释。
从没有讨厌过他吧，虽然那份抗拒和无声的拒绝曾经存在着。
只是，要如何开口，要如何告诉他？
我只是不够勇气。
她的沉默似乎被他看成了默认，“你讨厌的话，我……”
“我没有。”莫北裳很快地否认，看着他从黯淡又到明亮的眸子，她只能低下头，“我……”
“嗯？”
“我想喝酒！”
“啊……”沈昱暄让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呃，我车上刚好有……水果味的啤酒可以吗？”
“嗯。”莫北裳点点头，沈昱暄就起身去拿了。
水果味的啤酒啊？那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挂在啤酒名字的饮料吧？我记得是不含酒精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莫北裳就很放心地把那啤酒当饮料喝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