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解开凤舞穴道时,听见小兰说话:“大花,叫三声!”
又听见三声狗叫,扭头看去,只见小兰带了两狗两鸟,站在最靠窗的那扇门边,指着那门使动大花的吠叫。小竹心中一动,不去解开凤舞的穴道而去关注小兰的动作。
龙飞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凤舞身上,没功夫来理会她们。
小兰本来抢在龙飞身前带路,进了门也不理会小竹,而是带了两狗两鸟来参观整个房间的结构。刚才艾柔的心思也不在小兰这边。
现在小兰却成了小竹和艾柔关注的焦点。
大花连吠三声,那门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一个花草茂盛的所在,是一处花房。房间不大,却精心布置了一个生机盎然的空间:地板上铺着茵茵绿草,摆开两排小巧的花树,树上蹿跳着几只小鼬鼠。两狗非常高兴,兴奋地扑进去,又是在草坪上蹦跳打滚,又是去嗅花树的花香和叶香。但它们很有风度,决不随处放大拉小以纪念“老子到此一游”的壮举。
两鸟也大为兴奋,扑扑飞离小兰肩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转了两圈,又飞回来大声鸣叫。小兰十分高兴,正要转头来向小竹炫耀一番,却见了两只肥大的绿皮鹦鹉慢悠悠地踱出来。
它们身体的颜色和草坪的非常相似,以至于难以发现它们的存在。两狗其实已经发现它们,也在吠叫示意,但小兰不懂狗语,也就无从得知。
两狗也很通人性,知道以后就是自家伙伴,也知道主人必然会替自己引见,刚才就没过去打扰,同时避免了两件讨厌的事情:一是自降身份,二是自作多情。
它们自持身份娇贵,不愿轻易示好,更不愿“热脸贴着冷屁股”。
两鸟却大为兴奋,因为进了这个新家并且成功保命之后,首次见到血缘关系最近的同类。又是拍翅又是鸣叫,向最可爱的亲戚们招呼致意。
没想那两只绿皮鹦鹉踱出房门之后,也不愿理睬它们,而是懒洋洋呆在墙边的一个小架子闭目养神。
那架子并不很大,脚下横着一块板子,板子离地只有数厘米。
绿皮鹦鹉很艰难才蹬上去。
两鸟见状大怒,飞下去和它们论理。只听懒洋洋的骂声:“笨鸟!”原来是两只鹦鹉反唇相讥。两鸟不懂,见它们开口,还以为对方是在回礼,便得意地高声鸣叫。
两鸟见它们身形臃肿,举步艰难,深有同情:“身为鸟类,却不能自由飞翔,这是多么可怜的两公婆呀!”见了它们“回礼”,兴奋完后又凑过去,磨蹭它们的身体以示安慰。
两只鹦鹉被惹得浑身不自在,于是又骂:“笨鸟!”这次声音很大,是从女人那里模仿过来的,听起来柔媚十足而不见怒意。两鸟虽然不以为意,但已知唐突,便不再去触碰它们的身体,而是飞回小兰肩膀,在她耳边低叫,发表着对两位亲戚的深切同情。
它们不懂人语,但小兰懂得。
她拊掌笑道:“好!‘笨鸟’,笨鸟!你们还真是对笨鸟!哎,对了,‘笨鸟先飞’,你们以后就叫‘先飞’好了。公的叫‘先飞公’,母的叫‘先飞婆’!”
她一收服两鸟就想给它们起个亮堂的名字,但一直没有好主意。现在灵感大发,大为得意。两鸟见她指手划脚,虽然不懂,却知道不是坏事,至少不会要自己掉命,于是出声附和。
两狗通灵得多,它们不会说话,却懂得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它们在草坪上滚来滚去,嘴里汪叫不已,等到正面趴地时,又学人的动作连连击地。
小竹这时才出声:“笑得那么难听!”声音磁性中透出娇媚,非常好听。
小兰却不怎么舒服:“那又怎样?”小竹笑嘻嘻地回答:“那就再笑一次呗!”二女虽然同为侍女,对着主人恭顺忠诚,对着其他姐妹也能和睦相处,但就是彼此看不顺眼,碰面总要争斗一番。
小竹平日计谋多多,在两人的争斗中一直占着上风,小兰吃亏多了也不敢轻易撩起争端。这次仗着主人在旁,也敢肆意轻狂,但还是不愿意先来招惹小竹,刚说一句便生生止住。
小竹叫她“再笑一次”其实是个圈套,要等她笑开了才来讥笑她。
小兰按照多年的吃亏经验,知道不能上当,原本的灿烂笑容生生凝住。
她闭口不语,直把粉嫩的小脸蛋憋得通红。
两鸟见主人吃亏,大为不满,扑扑飞起,跑到小竹头上盘旋着伺机攻击。
两狗见出了变故,也渐息笑闹,趴伏一旁静观其变。小竹大为狼狈,她能点人穴,却不能点鸟穴,要出手攻击又怕重伤它们,惹来龙飞不快。
小兰见两鸟为自己出气,大为得意,这才把憋了一肚子的气长长呼出,连连娇笑。
小竹大急,怒道:“臭丫头!”
两只鹦鹉随声附和:“臭丫头!”
小兰大怒,俯身过去,指着它们骂道:“臭东西,你们找死啊!”鹦鹉平日只和小竹亲近,更仗着凤舞的宠爱,骂小兰是骂惯了,见了她的样子也不害怕,甚至还多骂了几句“臭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