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外出购物时就在盘算着今夜的去处,钱兄那边自然就是最佳选择,但对方已经无能为力,他也只能作罢。轻声叹气,收线抬头,望着巷子里边。
很快目标出现,是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戴着金边眼镜,一上来就夸张拥抱,大声欢呼,就像他乡遇故知一样。
龙飞一边感受着他的深厚友情,一边小心避开商店老板那道疑神疑鬼的视线。
那老板装成不经意的样子偶尔瞄瞄这边,但眼睛里流露出无边的恐惧,心道:“怪不得现在爱死病那么流行了。哎呀,不好!离得这么近,会不会传染过来呢?”
一见到两位危险分子还要往自己的小店里钻,不由魂飞魄散,颤抖着身体,说不出话来。
听那位竹竿兄说:“兄弟,我先买两包洗衣粉回去,你大嫂等着急用呢。我暂时不能陪你了,你先到三只猫等我,我马上就到。”
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那竹竿精有家属了,有家属就是正常人,嗯,不怕了,不怕了!”
原来,钱兄还在辉洒着他那惊天动地的友谊之光时,就发现了龙飞的异样,然后稍微观察,马上找到祸害源头,立即施以妙手,果然成功补救。
老板稍微安心,很快取了货物。
货银两讫。
钱兄拿了东西,拉着兄弟的手,晃了晃,转身离开。
不远处,一双贼亮的眼睛死死盯住钱兄的背影。
听得一声轻叫:“老婆,轻点!耳朵要掉了!”是一位瘦瘦的大叔,眼睛的主人则是一位发福的大婶。他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大婶扭头瞪眼,狠狠拧了拧,哼声松开。
大叔不敢作声。
大婶回头见了钱兄蹦蹦跳跳的样子,呸了一声,咬牙切齿:“坑了我们家如花还不够,又要学那死黑鬼来个双的!”
龙飞并不知道他继钱兄之后成为大婶的第二重要研究对象。
刚才大婶和老板想到一块了,以为钱兄和龙飞是一对同志。老板的理由比较充足:他的大哥就是因为爱死了,才得到了他的哀思。
大婶则是关心女儿的终身幸福,才胡思乱想起来。
三天前,大婶无意中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女儿房间里竟藏着一只可能是自己未来女婿的生物,大惊之下,脑袋高速运转,却临危不乱,颇有大将风范,小心安排谋略,套得女儿的详细地址之后,马上拉着那窝窝囊囊的老头子,直奔灾区中心。
一路之上,心潮起伏。
她不是古板的人,也知道现在年轻人的开放思想,平时看着别人女儿爱死爱活的,又是吃药又要什么,只乐呵呵地欣赏故事,但一想到自家女儿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一个小萝卜头之后,便浑身不自在了。
她没有棒打鸳鸯的念头,但最起码要让未来外孙有个名正言顺的出身,是骗来的也好,是抢来的也罢,自以为孔明再世,必定手到擒来,但那叫做钱劳实的家伙并不老实,而是大大的狡猾,油嘴滑舌的,反把自己给套住了,一边叫妈,一边抱了自己女儿去不干好事。
滑溜溜的一个家伙,怎么也逮他不着,只好隔着墙壁遐想自家外孙的制造过程。
想要联络未来亲家共同努力,却不知那臭小子到底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只好眼巴巴看着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过着快活日子,一边吃着自家地里长出来的果子,一边笑眯眯地游荡在大街小巷。
当老狐狸碰上小狐狸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奈,是多么的悲哀啊!
但她不想悲哀,她想看到小狐狸的悲哀。
一想到那只可恶的家伙,要可怜巴巴地耷拉着脑袋听候自己的发落,就大为高兴,脸上春花盛开,就连眼角的鱼尾纹也变成了美丽的花瓣。
但很快被那不识时务的老头子打断好梦:“老婆,那小子跑了!”
她大吃一惊,顺势望去,却是“那人一去不复返,夜风千缕空悠悠”。
哎的一声,捶胸顿足一番,然后让老头子也哎呦了几下。
猛然想起:“三只猫,三只猫!”
于是要去守株待兔。
三只猫是华阳街上的一个小咖啡馆,老板是江海大学艺术学院里的学生。
华灯初上,热闹非凡,红男绿女,热情刚到,句句欢哉,只有一对土头土脑的大叔大婶,傻呆呆地等着猎物来自投罗网。
但坐了好久,猎物全无踪影,而自己也变成老板眼中的猎物,看着几位青春壮男有意无意展露出来的健壮肌肉,又想起在自家那个小酒楼中的所作所为,只好乖乖掏钱:“来两杯斋啡!”
瞥见对方轻蔑的神情之后加了句:“还有两杯‘浓情似火’!”东西很快上来,果然“浓情似火”,老板脸色也好看了许多。只是大叔大婶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他们刚才装模做样看了很久的菜单才点的这些饮料,先是最便宜的东西,等见了那令人眼花缭乱的捞钱名堂之后,本着认真学习的态度记了一些名词,却被壮男们的威势逼迫,随口说出最想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