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行不通?”蔡桓侯的话一出口,陈佗转动着眼珠一想,心里顿时暗暗地欢喜起来。“奶奶的,听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不就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老子:力挺老子的大门并没有完全关死吗?他已经留好了门缝,仍有商量的余地,就看怎么讨价还价了?”
他心里经过这么一折腾,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哎呀,真让管家给猜对了,还是要看老子是否能满足他们的心理需求?”他斜着眼偷偷地看了看蔡桓侯,暗自寻思:“不过,老子也不能乖乖地举起双手,就这么束手就擒,任由宰割。除了继续装苦嬖外,还应主动地将一将蔡国人的军,以便更好地讨价还价。”
他眼珠一转,于是哭丧着脸说:“蔡侯,外臣一直都想替亲娘报仇,但却苦于势单力薄,没有可靠的外援,所以才拖到今天都未能如愿以偿。外臣之所以要来求助于您,蔡国毕竟是外臣的娘舅之国。况且,这样做也是想替蔡国雪耻出气。”
说着说着,他故意猛地一甩手,表情绝望地说:“谁知事至今日,才知道您竟胆小如鼠,根本不敢招惹陈鲍那货。既然如此,外臣作为外甥也就只有死了这份孝心,再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央求您做外臣的后盾了……。”
他一边述说,一边偷看蔡桓侯的表情。看见蔡桓候仍然面无表情,他只好破釜沉舟,继续愤恨地说:“那,外臣从此以后也就只好心甘情愿地做陈鲍的鹰犬,他叫外臣干啥就干啥,即使是讨伐蔡国,外臣也在所不辞。”
“他娘的,这狗日的还想以此来讹诈和要挟寡人?”蔡桓侯翻着白眼瞧着陈佗,心里恶狠狠地骂道:“常言道:‘外甥是舅家的狗,吃饱了只会走。’这真是条养不熟的狗!还想逼迫寡人跟着他一起趟浑水?呸,没那么容易。”
于是,他赶紧佯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和蔼地劝解道:“公子佗,既然你还认蔡国是娘舅之国。那么,寡人就真心地奉劝你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好自为之吧。”接着,又以长辈的口吻教训道:“做人嘛,最难做的就是心胸宽广,要往前看。最不该做的是心胸狭隘,只往后看。而最糟糕的是钻进牛角尖,一门心思地认死理。”
见陈佗不吱声,他继续训斥道:“不是寡人说你,你如今就有些心胸狭隘,而且钻了牛角尖。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接下来你必将招致杀身之祸,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瞧着陈佗仍然低头不语,他又露出满脸的慈祥,语重心长地说:“如果再继续误入歧途,死不悔改。那,即使寡人想要救你,最终恐怕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望洋兴叹了。”
蔡桓侯训斥的一席话让陈佗听了心里直想发笑。“真他娘的老奸巨滑!装得跟圣人似的。”他一边点着头,一边暗骂道:“尻,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儿,怎能任由你来摆布?”可是,他心里骂归骂,气归气,但脑子里却十分清楚。如果拿不出实实在在的利益,蔡桓侯就决不会跟着自己去?这趟浑水。
于是,他佯装十分激动的样子,嘴唇颤抖着,连声感激道:“蔡侯,外臣知道您并没有把俺当着外人看,句句都是对俺好。”说着,又将话锋一转:“可是,陈鲍挡道,蔡国从未得到过陈国一丝一毫的好处。如果由外臣来主宰陈国,不言而喻,必然会给蔡国带来巨大的利益,再一次翻开陈、蔡两国友好往来的新篇章。”
“哈哈,这个傻外甥终于熬不住,不得不向寡人摊牌!”蔡桓侯斜眼一瞧,只见陈佗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他的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但在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只是扭头悄悄地给相国姬献舞递了一个眼色。
接着,又笑呵呵地虚情假意说:“呵呵,公子佗,看你都想到哪儿去了?实话告诉你吧,寡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从陈国获取任何利益,更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去获取利益。所以你说话要谨慎些,不要因此闹出误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他正眉飞色舞地讲得起劲,忽然一捂肚子,咧着嘴难为情地说:“公子佗,实在不好意思,寡人感到有点内急,得赶紧去出恭。”接着用手一指姬献舞,说:“你先同你老舅慢慢聊,寡人方便完了再过来。”
“嗨,刚刚切入主题,眼看就要到关键时刻了,这货竟然要借故离开。只是这内急的理由太绝了,谁也挡不住呀?”见蔡桓侯要溜之大吉,陈佗顿时感到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蔡桓侯翘起屁股离席而去。
“哎呀,老外甥。”听见叫唤陈佗赶忙回过神来,扭头看见姬献舞笑呵呵地朝自己拱手说:“呵呵,请别介意。”接着,又抱怨道:“君主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处世太谨小慎微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随即,仰头长叹了一口气:“唉,不过咱应该理解他,毕竟他肩上的担子很重啊!”
看着低头不语的陈佗,他连忙挪了挪身体,压低声音问:“老外甥,对于这件事,俺想你恐怕早就策划好了吧?”看见陈佗抬起了头,他马上又套近乎说:“不管怎么讲,咱总算是血脉相连的。对于你的事,老舅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陈佗从失望中终于醒过神来了,扭脸看着姬献舞,心里一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