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国君这么一说,晏婴的心猛一收紧,脸庞陡然变色道:“君主,这种话可不敢乱说,还是要以小心为妙。况且,田氏非一般家族,它可是大有来头的呀。”
齐景公斜着眼瞟了瞟晏婴,笑呵呵地摇着头说:“爱卿,田氏又怎么了?它的祖先田完不过是陈国的逃难公子,这有什么了不起的?逃难到齐国的诸侯公子多着哩。”
看着齐景公满脸的不在乎,晏婴感觉有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于是,连忙凑上前轻声问:“君主,对于田完的底细您究竟知道多少?”
晏婴神秘兮兮的模样让齐景公心里感觉好笑,于是懒洋洋地说:“爱卿,那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还有什么研究价值?再说,寡人又没有吃撑,管那么多干啥?”
齐景公的态度令晏婴胆颤心寒,连连摇头晃脑说:“君主,臣也没吃撑,但历史是面镜子,通过研究它能知道未来。”他越说越为齐国的前途担忧,急得脸都变了形。
瞧着晏婴急迫的模样,齐景公并不想与他辩论。他知道自己知识有限,辩也只能是瞎辩,于是挥手说:“那,爱卿就讲讲田氏的历史吧,反正寡人闲着也是闲着。”
得到了国君的准许,晏婴赶忙点头凑上前,说:“君主,田氏的来历可不简单,它是虞舜的后代。当年,周武王灭了商朝,第一个分封的诸侯,就是它的祖先妫满。而且,还把大女儿嫁给了他,将淮河流域的陈地也封给他。妫满因此得以建立陈国,改姓为陈氏,后世称他陈胡公。”
齐景公挠着头吃惊地问:“嘿嘿,灭商第一功臣不是寡人的先君太公望吗?怎么会排在妫满之后呢?”很显然,他对这段历史并不清楚。
一见国君大惑不解,晏婴赶紧煽风点火道:“君主,可不是嘛。所以田氏不简单啊!”
齐景公紧锁着双眉,沉吟了片刻,感叹地抱怨道:“唉,寡人的老师真缺德,竟然隐瞒了历史真象。看来,还真得完完整整地了解历史,补上这一课。”接着一扬手,对晏婴说:“爱卿,那就快讲讲田氏的来龙去脉吧?”
见目的已经达到,而且效果还不错,晏婴心里甭提有多高兴,连忙眉飞色舞地说:“君主,讲到田氏,还得从陈文公说起。想当年,……”于是,讲起了田氏的起源。
公元前754年。陈国君主陈平公不幸翘了辫子,宫车晏驾了。太子陈圉继承君位,当上了国君。他就是陈文公。可是,当他登基时却已经是人过中年。
这一天,他踌躇满志地坐在国君的宝座上,举目环视着满朝文武。看看右侧肃立的文臣一个个儒雅睿智,仪表堂堂。瞧瞧左侧站立的武将一个个威风凛凛,气宇轩昂。再扭头瞅瞅身旁的夫人姬妾却一个个面憔色枯,人老珠黄。
他禁不住心中感叹道:“唉,这群黄脸婆与寡人容光焕发的容貌相比较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与寡人趾高气扬的万丈豪情相比较竟然也是落差巨大!”
他越看心里越别扭,越想心里越难受。“嗨,真他娘的一群丑八怪,真是正人君子见了忒恶心,色狼恶棍见了没歹心,留在家里还挺放心的‘三心牌’女人!”
他想如非非地仰头望着宫殿色彩鲜艳的雕梁画栋,叹息道:“唉,这群丑婆娘与寡人的光辉形象反差怎么会这么大呢?与寡人的威猛雄壮脱节得怎么会如此之远呢?”他举目远眺,暗下决心道:“不行,寡人一定要再娶一位娇滴滴做夫人,这不仅可以点缀门面,还能扫一扫丑‘三八’的晦气。”
陈相国站在一旁,洞察到陈文公正用异样的目光瞅着姬妾。他眼珠一转,灵机一动地猜测着国君的心思。“尻,眼神游离,嘴角露出了一丝蔑视……。”
想着想着他笑逐颜开,心中开始翻腾起来。“嗨,毫无疑问,国君正在嫌弃妻妾人老珠黄?”他内心激动万分。“耶!老子飞黄腾达的机会又来了,可以借此做点文章。”
登基典礼刚一结束,他赶紧拽对通禀官,说:“请通禀君主,就说臣有要事求见。”
通禀官步入寝殿,看见陈文公正若有所思地两眼发呆,于是急忙走上前,轻声禀报道:“君主,相国有要事请求拜见。”
陈文公翻眼看看通禀官,心想:“操啊!寡人刚登上君位还没顾得喘口气,就跑来要寡人打理枯燥繁琐的政务。奶奶的,干脆不见。”话都到了嘴边,他眼珠一转,立即改变了主意。“不行,相国的面子还得给,毕竟是肱股之臣。”
于是,轻叹一声挥手说:“唉,叫他进来。”
国君同意召见,这让陈相国既感到受宠若惊,同时又觉得忐忑不安。“这马屁也不知能否拍到位?”他刚一步入寝殿,立即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举双手山呼万岁:“祝君主身体健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文公懒洋洋地打量着相国,心里暗骂:“他娘的真没眼色,也不知道有啥鸟事?早不说晚不说,非要这个时候来凑热闹。干脆三下五除二,打发罢了了事。”于是,拖着长腔问:“爱卿,有何事呀?免礼,平身。”
陈相国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