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通禀官再次关上小门,晏婴疲惫地一屁股坐在了席子上。
“哎呀,折腾了一大早,总算是折腾出了一点眉目。”他一边抓紧时间掐掐腿、捏捏腰,按摩着酸痛不已的腰腿,一边哀声叹息道:“唉,还是钱这家伙好使啊!”
不等晏婴完全缓过劲来,“吱”的一声,只见那扇紧闭的小门又打开了,从里面跑出来气喘嘘嘘的通禀官,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相国,这一回……。”
他话还没讲出口,晏婴“噌”地一声跳起来,撒开了腿就往小门里钻。
通禀官见状大吃一惊,吓得赶紧伸手抱住了晏婴的胸部,接着连声叫唤:“相国使不得,您怎么能擅闯宫禁呢?”
晏婴一边挣扎,一边辩驳道:“君主都已经同意了,怎么能算是擅闯宫禁呢?赶快把手松开,放俺进去!俺有天大的喜讯要向国君报告。”
通禀官不但不松手,反而越抱越紧,继续解释道:“相国,卑职还没有把话讲完,您怎么就行动起来了呢?告诉您吧,君主确实没有起身,您还是先回家吧。”
一听事情没有办成,晏婴立即停止了挣扎,仰头看着通禀官,半信半疑地质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君主怎么可能没有起身?”说完,又开始使劲地掰通禀官的手。
通禀官干脆松开手,沮丧地起誓道:“相国,君主真没有起身,俺敢向老天爷保证!”
“你不会骗俺吧?”晏婴心里一个劲地敲着小鼓,翻着白眼摇头晃脑地摆手说:“你向谁保证都没有用?俺要的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说完,两眼紧盯着通禀官。
见晏婴根本就不相信,通禀官急得抓耳挠腮,连连申辩道:“相国,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宫中的大总管。这是他亲口对卑职说的。”
“哦。”晏婴转动着眼珠子,连唬带套地追问道:“那,他还给你说了些什么?”
通禀官一边翻着眼回忆,一边哭丧着脸回答道:“相国,他对卑职说:‘昨天夜里天空中不是闪电就是雷鸣,那阵势确实很厉害。君主日理万机忧国忧民,担心老天爷给齐国降灾,后半夜一直在祈祷,根本就没有休息,直到天亮了才睡下。’”
接着,他又看了看晏婴,神秘兮兮地说:“而且,君主还下达了一道命令:‘今天,无论谁都不准打搅寡人的休息。即使天塌了下来,只要没砸在寡人身上,谁都不准吵醒寡人。违令者斩!’”说完,他伸着脖子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他娘的,分明是在搂着老子骗嘛?这下玉佩算是白给了。”晏婴站在原地没有动身,两只眼睛轱辘轱辘地转个不停,正在想办法要回那块玉佩。
通禀官看见晏婴还赖着不走,两只眼睛不停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呵呵,从这货的表情看是想讨回那块玉佩。”于是心里暗骂道:“呸,一大早将老子吵醒,屁颠屁颠地替你跑了三趟,连点辛苦费都不想付?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连忙笑着说:“相国,刚才为了打探确切的消息,卑职竟自作主张,将您送给卑职的那块玉佩转送给了宫里的总管。”接着,又挺不好意思地问:“哎呀,您看咋办?要不卑职再跑一趟把玉佩给您要回来?”说完,转身就往门里退。
晏婴脸上的肌肉轻轻地抽动了一下,心里骂道:“这个狗日的,真是贪婪得连骨头都不吐。”但表面上却苦笑一声,挥手说:“算了,那块玉佩挂在谁的身上都是挂,小意思啦。不过,……。”他不死心,还想请通禀官再跑一趟。
不等晏婴讲完,通禀官连忙躬身拱手说:“多谢相国宽宏大量,卑职感激不尽。不过,卑职的确没有胆量触怒君主,这就告辞了。”他边说边往后退,迅速退进小门。“嘭”的一声,小门被关上了。
晏婴木纳地站在门外,气得直跺脚。“哎呀,为了禀报这天大的喜讯,不仅让老子吃了闭门羹,而且还把车夫的玉佩也赔进去了,这是个什么世道呀?”
他仰头望着苍天,举起双手哀叹道:“唉,姜氏齐国的命运难道真的就已经天注定了?啊!战神呀。你是否能帮助俺力挽狂澜?”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过去了十四年。这一年秋天,齐景公延续历代的惯例,率领齐军精锐,以及文武百官来到狩猎场,准备举行一年一度的秋季围猎。
“咚咚”的战鼓声敲响了,齐军大营开始升起了中军大帐。齐景公端坐在大帐的正中央,左边是正卿田无宇和鲍国,右边是宠臣梁丘据和裔款,接下来分别是晏婴、高偃、国夏、栾施、田开、田乞等一帮文武大臣。
齐景公扫视着群臣,似乎发现了有些不对劲,连忙询问道:“司马田穰苴呢?”
晏婴赶忙拱手回答道:“回禀君主,司马穰苴由于痔疮犯了,不敢走动。所以,他告了假,不能参加今年的秋季围猎。”
齐景公一皱眉头,随即摆了摆手,说:“爱卿,围猎结束返回临淄之后,你就代表寡人去看看大司马,叫他不要坐得太久,《司马兵法》早一天晚一天写成能有多大关系?还是身体要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