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还挺懂礼貌,一见面就口口声声地称起臣来,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再回陈国了。”齐桓公心里一高兴,连忙摆手说:“陈爱卿,免礼,平身。”
听见齐桓公吩咐“平身”,陈完赶紧躬身称谢道:“臣,谢主隆恩!”
等陈完站起身来,齐桓公轻咳一声,佯装严肃地问:“爱卿,据说你是陈厉公的太子,寡人闹不明白放着贤达的你,陈国人为啥子要拥立他人为国君呢?”
“君主,这真是一言难尽呀。”齐桓公的问话触碰到了陈完的伤疤,他表情凄楚地说:“先君被害时臣还年幼,又没有好的师傅辅佐,陈国人担心臣被蔡国人操纵,于是便拥立公子跃当了国君。结果,臣只好流落在蔡国民间,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
“哦,看来有没有好师傅很重要呀。”齐桓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斜着眼偷偷地看了看鲍叔牙。“看来,寡人比这货幸运多了。”接着,他既好奇又不解地问:“那,你又是怎么回到陈国的呢?难道陈国的国君就不怕你兴风作浪吗?”
“唉,君主,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的。”面对齐桓公这剜心的话,陈完不得不强忍着痛回答道:“常言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自从臣落魂以后,陈国人都用鄙视的目光看待臣。陈利公、陈庄公执政时期都对臣不闻不问,不知道当今的陈侯为啥子要将臣接回陈国,同时还给了一个上大夫的禄位。”
看着满面迷惑的陈完,齐桓公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爱卿,这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他想利用你收买人心呀。”接着,又拍着巴掌问:“既然陈侯对你不薄,那你为啥还要悄悄地逃离陈国呢?”说完,他眯缝着眼睛观察起陈完的表情来。
“这个嘛。”陈完感到语塞,顿时结巴起来。“君主,臣也是迫不得已啊。”说着,他流着眼泪说:“臣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离陈国。可是,今年春天陈侯因为荒淫无道,听信了杞姬的谗言,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太子陈御寇,改立公子款为太子……”
“他们内斗跟你有个鸟关系?”不等陈完讲完,齐桓齐捋着山羊胡,不屑一顾地花诮道:“你也用不着犹如惊弓之鸟,吓得仓皇驾车逃之夭夭呀?”
“君主,您是不知道。”一听齐桓公心生怀疑,陈完顿时急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他一边擦拭泪水,一边悲哀地解释道:“臣与太子御寇是要好的朋友,陈侯能不清洗臣吗?再说,臣还是厉公的太子,他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难道还会放过臣吗?”
“说的也是。”听陈完这么一哭诉,齐桓公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甭说是原太子了,就是亲兄弟,只要敢觊觎国君的宝座,就得坚决地铲草除根。”他十分理解陈侯的心思,但却又不敢明说出来,只得翻着眼皮上下打量着陈完。
“可是,这么多诸侯国,你为啥偏要选择齐国呢?”齐桓公仍然心存疑虑地问道。
“哎呀,难道国君对老子的动机有所怀疑?”听齐桓公这么一问,陈完心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爻辞引路的事绝对不敢说,实话实说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他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连忙抬头看着齐桓公说:“君主,臣之所以投奔齐国,完全是因为要投奔明君圣主。世上谁不想投奔光明?谁不愿效忠明君圣主呢?”
看着满脸虔诚的陈完,齐桓公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哈哈,寡人声名远播已是不争的事实。”于是笑眯眯地说:“爱卿,看来你还真有点政治眼光,知道奔向光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