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想开始正式的修炼了。(。纯文字)”
晚霞渐渐散去,南阳子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徒儿,欣慰之余又有些感慨,阿客的心性、身体的资质都是一等一的,过早让他沉浸在那些性命修证之中,反而会扼杀了他的道。所以老头子一直没有教他修真,只是传授学问,天文地理无所不传;同时也让他自己遵从着兴趣去涉猎学识,不要拘泥于一家一派的门户之见里,只要兴致到了,可以学医术,也可以学耕田……
如此一转眼,他已经十五岁了。
“也好,你长大了,现在又正值是个多事之秋,是时候了。”南阳子抚须点头。
谢灵运顿时心潮澎湃,双目中闪过兴奋的明亮光芒,做了十多年的学问,又作了个黄粱一梦,终于要开始了!
“谢公义,灵运徒儿,从今天起,我就教你本门的修真之要,希望你以后能勤加修炼、勤加证道。”南阳子一脸严肃,又道:“以后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要追寻的道,也许是逍遥天地间,也许是治国平天下,也许是度尽世间人!甚至是成妖成魔……”
老头儿淡淡一笑,道:“无论是什么,无论在修道中遇到什么事情,你也要保持道心。这是修道的纲要,你可知了?”
“弟子谨记,请师傅传道!”谢灵运满脸认真的抱拳作了一揖。
“‘道可道,非常道。’真正的道是不可言传的,我能传你什么东西?”南阳子呵呵的敲了他的脑袋一下,似是一记棒喝,继续说:“为师不过是你的度引人罢了,只是带你去到道海前面的码头,至于你要乘上什么船,你要驶往何处,自有你的选择。”
谢灵运受教的点了点头,往地上双膝跪下,右手三指向天,诚心起誓道:“弟子谢公义,谢灵运习得师傅的传授,绝不妄用,绝不妄传匪人,一定将会勤加修证,不负师尊,不负往圣,不负朝天宫!否则天打雷劈!”
他说罢就要以磕头来完成誓约,南阳子却扶住了他,白花胡子飘飘,他没好气的道:“行了,行了,你不嫌烦,为师都嫌罗嗦!老头儿可不受你这一个誓,世事如棋,何必给自己这么多制约?”
“师傅,你不受是你的事,我发誓是我的事。”谢灵运坚持要完成这个学道规矩,拨开师傅的双手,给他老人家“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南阳子摇摇头,轻叹道:“我怎么就教出了个迂腐徒弟……”
誓毕,谢灵运站了起身,却笑嘻嘻的搂着老头的肩膀,道:“师傅,其实呀,我哪知道刚才是不是什么考验啊?我怕不立誓的话,您老留有一手不肯传啊!那我岂不是亏大啦。”
“哈哈,你小子欠打!”南阳子不禁开怀大笑,伸手去连连敲打他的脑袋。
两人笑着往飞龙亭亭中面对面地盘腿而坐,准备开始修炼之事。谢灵运虽然早已对世间的宗派、修真的境界等有所了解,却还是道:“师傅从头讲起吧,弟子愿闻其详!”他就喜欢听师傅唠唠叨叨的。
“嗯,好,好。”南阳子轻轻抚着长须,稍作了一番酝酿,便讲了起来。
“《论六家要旨》有言:‘凡人所生者神也,所托者形也。’
世间的修士,不管属于什么派别,无非就是修炼这两样:‘神魂’、‘形魄’。修神魂即是心性阴灵之功,修心炼性,追求妙觉圆明,而期望超凡入圣;修形魄即是身命躯壳之功,炼精养气,追求炼丹接命,而期望白日飞升。阿客,你要记住,性功不显,命亦空存;命功不达,性亦无寄。两者就好像是唇齿的关系,相须相依的,修士不可以偏修偏废。”
“世人都知道如今儒、佛、道三教争雄,那你可清楚三家对待性功、命功又都是怎么个态度?”
南阳子呵呵一声,接着说道:“在春秋时代的初期,其实儒道并不分家,它们都是源于上古的华夏文化,直到后来出了老子和孔子两位大圣贤,才渐渐分成了两家,道家多谈天道,而儒家多谈人道。
到了今天,世人认为有着四种儒,一种称为古儒,他们乃是儒家正统,奉行的是真正的孔孟之道,以《论语》、《易经-系传》、《孟子》为最主要的经典,‘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也是为师最喜欢的一类儒士。”
“又一种称为汉儒,话说在汉朝的时候,有一群儒生做了一些迎合皇权的主张变化,使得他们的儒家一跃成为百家之首。这些人专好考据训诂之学,凡事都打破沙锅问到底,问地问天问鬼神,他们参合了阴阳、术数、星算、风水、奇门遁甲、天干地支……等等各方面理、气、象、数的学问,是孔子注解《易经》的延伸。就为师的经历来看,有些汉儒很令人佩服,有些又很讨厌。”
“又有一种称为理儒,在最近一二百年里才冒出来的,这帮人新注了《大学》、《中庸》等经典的思想,又把《论语》、《孟子》一句句圈断地去曲解,主张什么‘存天理、灭人欲’,为师最是讨厌、最是瞧不起这帮人,就算有哪个理学大儒站在我面前,我都这么说了。
他们断章取义地去解释儒家经典来符合自己的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