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阿爹,你从军时杀了几个北域妖魔?,我该怎么说?阿爹是踏上北域了,但没有见过妖魔,也没有杀过”
“嘘小声点,非议将军是大罪。”
“小什么声老子宁愿痛快地死,也不愿这么憋屈的活着”
四周的士兵们议论纷纷,他们越说越激动,一张张脸庞满是怒红,真是群情汹涌,几乎就要兵变似的。
但是军阵的左翼却异常寂静,那是谢灵运小队,五百士兵都没有任意喧哗,就连熊力也闭着嘴巴,并不是他们不怒,他们目zhong燃烧着的怒火,远比其他小队的将士要灼烈,但他们牢记着什么叫纪律,队主没说可以吵闹,他们就连一个屁都不放
“全军听令,不得喧哗”军阵前面,王恭颇有点气急败坏,这些粗汉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成何体统
他本来想趁机斥责谢灵运几句,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子的小队好像一群木头一样竟然毫无冒犯军纪那些话只得憋回了肚子里去,他气呼气呼地调息,待全军稍静,才肃道:“本将可以说个明白,这次打食我们不会深入百里,十里地还不够吗?驻扎”
这人毕竟是将军,士兵们又不是真要兵变,虽然心中极其不满憋气,还是在幢主和队主的带领下,开始原地驻扎。
“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过了,明天一早,再进军五里。”看着众人忙活,王恭又喊道,语气中流露着一股傲然,仿佛要多走五里是一种天大的恩赐。
士兵们已经懒得理他,拉帐篷的拉帐篷,小声说话的小声说话……
那边不消片刻,谢灵运小队就做好了驻扎的工作,天空虽然灰蒙蒙,时间却还没有到中午,五百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难道真的就这样耗到明天,如是几天再空手而归?
“队主,怎么办?”一旁的一棵大枯树边,羊惰之沉声问道。旁边的荀雍皱眉不语,似乎束手无策。
而谢灵运似乎在想着什么,道:“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黄昏时分,随着入夜,北域的气温降到了冰点,众人都如同身处于冰窖之中,整个天地都陷入了一种让人生寒的黑暗,没有明月,也没有星辰,初次踏足北域的士兵们,这才知道原来虚空可以这么黑,就连一支支点燃起来的火把,也只能散发出一点微光,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让人生惧,一些新兵,心中悄然多了一些压抑。并不包括谢灵运小队,这一片士兵们的眼睛放着锐利的光芒,远远望去,好似一群饿狼。
“鬼天气……”简陋的将军营账里,王恭一边嘀咕,一边哆嗦了身子几下,但这不能让他感到暖和起来。
以他道胎初期的命功,不应该这么冷才对,要知道外面那些第一境、第二境的士兵都没有颤抖。他就是不喜欢这里,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整天琢磨着过来,找罪受吗?
杀妖魔?反正他不感兴趣,他想的是站在朝堂上,站在宰相那个位置,尽挥才华,治国治民……
“让我来北府带兵,其实真是一种糟蹋。”王恭嘀咕着往铺在地上的竹席坐去,手上拿着一串念珠,闭目念起了佛经。
然而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谢灵运请见的通传声,王恭一下子恼了,想要清净一会儿都不行他喊了一声“传”,很快那一身铠甲的少年就进来了,他愠怒道:“谢队主,外边又有什么流言蜚语吗?”
“不是。”谢灵运一看他竟然在念佛,真有些无语之感,也不去说什么,只道来意:“王将军,属下是见要入夜了,前来询问放哨之事。”
放哨?王恭一抬老眉,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事,在这十里地,找只鬼影都找不着,有什么必要放哨?他说道:“你是否还不了解北域边缘的情况……”
“将军,虽说北域边缘妖魔稀少、几乎绝迹,但兵法有云,决不可轻敌大意”谢灵运满脸认真,这并非是什么算计,而是真实的想法,“有时候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请将军安排侦候放哨,属下小队愿意担当此任”
“呵呵呵”王恭笑了,自认为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笑道:“明人不打暗语,本将久闻谢队主的美德,怎么现在有话要说,却尽是这么拐弯抹角?”
不待谢灵运说什么,他摆了摆手,闭上了双目,懒懒的道:“去吧,去吧,带上你的兵马侦察去吧。不过莫说本将没有跟你说,这一片范围根本没有妖魅,就算你把地翻过来也是没有的,何必费那个力气呢。还有不要走远,如果放哨不归,以逃兵当之。”
“那属下告退了。”谢灵运还是作了一记揖,转身大步而去。
很快,当听到可以放哨,小队五百士兵精神大振,几乎都要欢呼出声,周围有没有妖魔,总得找过才知道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谢灵运小队向着死林西边方向走去,大军从南边来,竺谦之、竺朗之两边又往北边去,所以这两个方向都较为安全,他们是军阵的左翼,到东边去需要绕上一圈,便选择了西边。
死林似乎总是一个样子,腐烂的枯木、阴森的树影、发臭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