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只得匆匆准备行囊,安成郡王便说要跟着一起去,被康王拒绝了:“我身边还有周先生和卫先生,你不用担心,倒是京城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要各处留心才是。”
安成郡王郑重的点点头,纵然他觉得蹊跷,可端王的伤是真的,看不出半分作假的痕迹,他唯恐端王会在粮草的事情上动手脚,派人查探,也是一点破绽没有,安成郡王疑惑了,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康王离开京城时,安成郡王和徐景焕去送行,徐景焕特意把大刀介绍给了康王,让他暗中保护康王,这还是徐妙筠的主意。
大刀知道了师父没事,还有个儿子,自己也多了个师弟,便不急着去江西了,倒是徐妙筠,知道康王要去西北,便怂恿徐景焕推荐大刀随行。
大刀本来还不怎么情愿,毕竟他是江湖人,康王是皇族人,互相不打交道,可没等他拒绝,徐景焕便提出质疑,道:“若真的武艺高强,怎么会被人追杀成那个样子?别到最后反成了王爷的拖累。”
大刀听了气得要命,立刻就答应了,还说若是康王少了根头发丝,他就偿命,徐景焕便让大刀暗中坠在队伍后面,若是一路平安也就罢了,若是突发意外,康王也多了张底牌,大刀很爽快应下了。
康王走后的第五天,徐沛凝和新婚夫婿苏又庭到栖凤山看望徐妙筠,徐沛凝精神很好,穿着大红色刻丝通袖袄,同色的撒花裙子。
而苏又庭则是着宝蓝色锦衣,风度翩翩,眉目俊朗,和徐沛凝站在一处犹如金童玉女一般,徐妙筠高兴极了,亲自给姐姐姐夫沏茶。
苏又庭则给了徐妙筠两个封红:“回门的时候就该给你的。如今补上也不晚。”
徐妙筠笑眯眯的接了过来道谢,徐沛凝便打发苏又庭到寺里逛逛,让她们姐妹说说私房话。
苏又庭应了,脾气很好,一看便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徐沛凝见苏又庭出了院子,这才放松下来。在榻上盘腿坐下,问徐妙筠在寺里可习惯。
徐妙筠笑道:“刚开始不习惯。现在觉得挺好的,我离家这些日子,家里可有什么事?哥哥是报喜不报忧,弄得我一无所知。”
徐沛凝笑道:“都挺好的,大嫂有了身孕,祖母和娘高兴地跟什么似的,祖母的身体也很好,往年夏天炎热还会觉得不痛快,今年二哥早早请了林大夫来把脉,居然没什么事。一整个夏天也没什么不舒服,就是担心你,听服侍的丫头说,每天睡得早,醒的也早。没到天亮的时候就睁眼了,自言自语的唠叨,担心你在寺里受委屈。”
徐妙筠听了,眼泪忍不住流下来:“我也很想祖母。”
徐沛凝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二哥每每来看你,回去只说好,祖母也担心他报喜不报忧呢。”
姐妹俩叽叽喳喳说了半日,从家里的事又转到了外头的事上,徐妙筠便细细的问了西北战事,生怕徐景焕真的一个冲动去了西北。
徐沛凝看问题显然和徐景焕那些男子又不一样,她细细的思虑了,道:“二哥怀疑西北传来的消息是假的,是端王为了脱身的计策,可我觉得未必,端王掌着兵权,又有皇上的宠爱,在夺储这件事上是有绝对优势的,即便最后皇上不中意他,他也可以孤注一掷,起兵夺宫,这样的话他得手的可能性也很大,又何必拘泥于一时的谋略呢?”
徐妙筠懂她的意思,就好比两个人打架,若是实力相当,那定要小心翼翼,谋略得当,巧中取胜,若是实力悬殊太大,打败对方最好的办法是一拳打过去,那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反倒成了累赘。
在朝中,支持康王的多半是文臣,文臣注重体统,觉得康王是长子,理应被立为储君,而武将多支持端王,因为武将觉得,凭实力说话,谁有本事谁当皇帝。
康王和端王的矛盾,与其说是夺储的矛盾,倒不如说是文臣和武将的矛盾,立长还是立贤的矛盾,就像一直以来的康王和端王的相处模式,都是端王攻,康王守,甚少有康王主动出击的时候。
那是因为康王心里很明白,一旦他主动出击,那就相当于撕破了脸,就要各凭本事说话,这不是看那些文臣耍嘴皮子,而是看谁的拳头硬,康王自认不敌,自然也就不会轻易引起争斗,这也是他一再退让的缘故。
而端王的心理也很微妙,他知道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可储君之事并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太后皇后都喜欢康王,那些文臣也都是康王的后盾,若是乱世,他自然不会理会那些文臣。
可如今太平盛世,武将反倒没了用武之地,不如文官治世经国,用处更大,若是他强权夺取皇位,那就失去了民心,到时候那些迂腐古板的文臣们一起给他撂挑子怎么办?
所以端王才会犹豫不前,才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继位成为一件名正言顺的事情,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个无子便是他的硬伤,才会让他在有三个儿子的康王面前生生矮了一截,让他不得不收敛光芒,隐忍待发。
徐沛凝道:“如今西北战乱又起,正是端王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