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贞贞安慰道:“子女是缘分,这也是急不得的。”又道:“徐家大小姐要办满月酒,苏家大少爷娶亲,娶得又是薛家大小姐,这两桩喜事都和徐家有关,你既然来了,少不得去凑个热闹。”
唐囡囡笑道:“怎么我听说妙筠的侄儿至今还没说亲事?”
冯贞贞笑道:“要说起这话可就拗口了,你也知道他们徐家长孙承家的规矩,到了这一辈,正好是茂哥儿居长,徐景焕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想到了茂哥儿的儿子这一辈,再把家产还回去,遂说要等大房的儿子也就是二少爷成亲生子后再说茂哥儿的事,可他那个堂兄也是个君子,虽然领了徐景焕的情,可却暗暗较上了劲,拖着不肯让儿子成亲,说茂哥儿是大哥,等茂哥儿成了亲再说二少爷的婚事,两边就这么拖着,老太太又早早去了,没个弹压的人,可不就拖到了现在。”
唐囡囡道:“徐家都是怪人,要换了别人,指不定打的头破血流争这份家产呢。”
冯贞贞道:“只是一些祖产,也没多少东西,自打老太太去世,徐家就分了家,分成大房二房,大房就不说了,婉姐儿和宝姐儿出嫁的时候,一人置办了五万两银子的嫁妆,整个京城有谁拿得出来?二房就更别提了,妙筠的嫂子在婉姐儿次子的洗三礼上遇到,戴了一支镶了那么大珍珠的凤钗,我赞了一句好看,她当时没说什么,第二日就叫人送了两颗珍珠过来,说给我打首饰,我亲自送了钱去,到底没收,说她的小儿子盛哥儿在福建,闲时也做些采珠的生意,这些都是寻常。让我只管收下,我反倒不好意思不收了。”
唐囡囡听了,心里更觉得不好受,觉得别人日子都是红红火火,偏她糟心事一大堆,可到底也没闲着,第二日递了牌子进宫瞧盼姐儿,眼瞧着盼姐儿瘦了一大圈,见了唐囡囡便扑过来大哭一场,唐囡囡心里颇不是滋味。陪着哭了一场。问盼姐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盼姐儿也没否认是自己做的手脚。听别人说和听自己的女儿亲口承认那感觉可不一样,唐囡囡气的扬手欲打:“你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盼姐儿捂着脸哭:“我也是没法子,就是怀不上,眼见着一日日皇上不到我这里来了。倒是越发宠着萧氏那个狐狸精,我怎么能不着急,您说太后会偏心我,可太后住在奉颐园,我总不能见天跑去告状,在这宫里,太皇太后又看我不顺眼,觉得我不能生,一听萧氏有了身孕。源源不断的赏赐就送过去了,若是她把孩子生下来,这宫里那还有我的立足之地。”
唐囡囡怒道:“我不是说过么,你是皇后,她生的再多。那都是庶子,赶不上你生的一个金贵,你有这算计人的功夫,倒不如好好调养身子,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呢。”
盼姐儿哭得越发厉害:“我就是不甘心啊,一样都是天家夫妻,怎么太后就那么舒心,我却这么多糟心事,她可以独宠后宫几十年,我怎么就不行,皇上怎么不学学他爹的痴情劲儿,就算我不能生,他也该只守着我一个才是,可是我还没嫁过来呢,他身边就有了一个萧氏膈应我……”
唐囡囡见她越说越不像,赶忙捂了她的嘴厉声道:“你生不出儿子难道是别人的过错?什么时候这么怨天尤人起来?你进宫前我就告诉过你,这个皇后不好当,可你信心满满的,我也就信了你,可如今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子?深宫怨妇!你越是这样,皇上就越不喜欢,这辈子都别想生出儿子来。”
盼姐儿伤心的呜呜哭起来:“那我该怎么办?”
唐囡囡直叹气,暗暗地又有些怨,有些悔,觉得都是皇后这个身份让她失去了以前那个明朗大方的女儿,反倒给她一个心胸狭隘拈酸吃醋的女儿。
母女俩这边说着话,那边效贤知道了,冷冷一笑,可顾忌着唐囡囡是徐妙筠闺中密友的身份,又是他的岳母,到底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反而亲自到了凤仪宫说两句话。
如今的效贤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乖巧伶俐的孩童了,他是皇帝,说一不二,整个天下都是他的,都说天子一怒,威震四方,也许是伯让的脾气太好的缘故,让她们渐渐对皇帝失去了原先的小心翼翼,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可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效贤和伯让也不一样,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唐囡囡小时候还敢摆长辈的架子和效贤开玩笑,如今若是盼姐儿没嫁给效贤,她还是敢开这么玩笑的,可如今效贤成了她的女婿,她倒生出了几分畏惧,再加上盼姐儿一无所出,她又觉得心虚。
效贤倒还客气,请唐囡囡去奉颐园和徐妙筠说话,唐囡囡想了想也答应了,盼姐儿自然也跟着去了。
奉颐园中,去徐家小住的承德刚刚回来,她今年刚满十一岁,梳着双丫髻,穿的衣衫也是寻常,倒没有公主的尊贵气派,尤其是在徐妙筠和伯让面前,她便是长不大的懵懂孩子,伏在伯让膝上唧唧喳喳的说在徐家做了什么事。
伯让笑吟吟听着,不住的点头,还要夸赞承德聪明,承德高兴地不得了,把从茂哥儿那赢来的一颗硕大圆润的珍珠给伯让看:“舅母叫人穿了络子给我戴,说好看,舅舅说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