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肯车的远去,一直坐在驾驶座上不敢动弹的年轻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又为自己刚刚被对方压住了气势而恼羞成怒,他朱治文从小到大又曾怕过谁!
跳下车来,用力地摔上车门,跑到车前看了一眼已经凹陷下去的车头,心疼得不知道回去要如何跟老爹交代。
看了眼站在身前不远处的美人,朱治文觉得有些眼熟,略略想过之后也记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干脆不去想这件事情。
远远望着还在飞速倒退的林肯,比了个中指,破口大骂道,“干,有种你别跑!”
话刚出口,就被黑龙河水刮来的凉风吹散在空旷的原野中。
朱博彷佛听到了这句话的召唤一般,林肯猛然停住,然后车轮飞转,带起一路风尘,草屑纷飞,从静止到启动也不过短短的0.2秒时间,却把那种一往无前的嚣张气势尽展无遗。
天地间,舍我其谁!
一模一样的场景重现,唯一例外的是,现在主动的一方变成了朱博驾驶的林肯,而且开得更快,来得更猛!
油门剧烈的轰鸣声中,黑色林肯犹如离弦利箭一般,猛然地朝着朱治文冲过来。
林肯启动得太猛了,以至于眨眼间的功夫,奔驰车队里的人还才刚刚打开车门,伸出半只脚来,朱治文比划在空中的中指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林肯那线条刚硬的车头就已经逼到了只有几米远的地方。
接下来正准备出口的国骂被硬生生地憋在了嘴里,朱治文不敢赌对方是不是真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将变成一场意外。面对着风雷倾城的汹汹来势,朱治文没有朱博那般强大的心脏,脸色苍白,腿脚一软,继续是瞬间就跌坐在了地上。
“二少!”
“治文。”
“啊!”
各种各样的惊呼接连响起,林肯带着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刺耳声音,猛然停在了朱治文的身前,轮胎与地面的摩擦隐隐散发着焦糊的刺鼻气味,刚硬的车头距离朱治文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动的时候迅捷如电,惊若雷霆震怒,静下来的时候青海碧波,无风无浪。
彷佛从死神手底下捡回了一条性命,朱治文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的事情。
许久之后,他终于是积攒起来了些气力和勇气,抬起头,少了一层挡风玻璃的阻隔,他能够更清楚地观察着朱博那面无表情的脸庞。
线条刚硬,不悲不喜,并没有戏耍对方之后的洋洋自得,也没有因此而面带嘲弄。不知道是否是因为他坐在地上比朱博先天就矮了一头的缘故,他总觉得朱博看过来的眼神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姿态。
“上车。”朱博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偏头轻声说道,再也没有看这个湮没在他车头下面的人一眼。
副驾驶的门关上,林肯的发动机再次轰鸣,转眼就要离去。这个时候,奔驰车队的人才刚刚跑过来,关心地从地上扶起朱治文来,替他拍打起西装上的泥土。
对于林肯先前的危险行为,他们选择了视而不见,保持了沉默的态度,何冬凌、史达夫这些朱博的老相识看着林肯,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彷佛从聚集起来的人群中获得了某种力量,朱治文分开挡在他身前的人,怒骂道:“找死啊!”
众人的眼中,正在缓缓倒退准备离去的林肯微微一停。一瞬间,场中静默了下来,每个人看着林肯都露出戒备的神色来。
“嗯。”朱博坐在驾驶室里的一本正经地点头。
两边的人本来就隔得不远,朱博的动作清清楚楚地落入场间每一个人的眼中。心脏开始不争气的狂跳,每个人都很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朱博过往展露出来的实力,朱博过往的决绝心性,一个人一部车,朱博散发出的气势就稳稳压制住了对方9辆车和30来号人马。
然后林肯启动,没有半分犹豫地撞上了一直停靠在一边的罪魁祸首--那辆牌照上一圈0的奔驰。彷佛是一个初学驾驶的新手般拙劣,却几乎是擦着几个人的身体撞过去的。
警报一通乱响声中,林肯微微倒退,然后启动,加速冲撞,重复着这个简单而粗暴的动作,没有丝毫的遮掩和花哨。
所有人木然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出声阻止朱博或者是那辆林肯。哪怕是喊警察过来,也是这边挑衅在先,不占半分道理。
原本还想嚣张一次,至少也不能丢了省城公司面子的朱治文欲哭无泪,眼睁睁地看着老爹的那辆能够自由出入省委省政府大院,而不需要登记的奔驰变成了一堆废铁。
一开始还只是有些破损的车头在一轮又一轮的撞击中彻底凹陷下去,车盖掀开,只有警报声在不知疲倦地响着。
最后一次猛烈的撞击后,林肯没有再倒退开来,顶着奔驰已经变成了废铁的车头,油门轰鸣,硬生生地将那2.2吨的沉重车身推开,扬长而去。
“呼。”不止是史达夫、何冬凌这些认识朱博的人,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