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醉酒的症状通通都消失了,她推开苍炎还扶着她的手,缓慢地转过头来看着苍炎。
一直被自己忽视的一切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可是这不可能……这里是噬魂圣都,数千年来已经没有新的异能者进来,苍炎在这里数千年的时间,又怎么可能会是他……
但是这人给她莫名的熟悉感总是挥之不去……
并且,细想之下很多地方都透露着蹊跷。
苏肆脸色一沉,因酒劲上来脸上嫣红的一片尽数褪去,她动作快速地从自己的腰际之间抽出匕首,翻手直接搁在男人的脖子上,她压低声音,眼神冷厉:“你是谁?”
男人先是一顿,“怎么了?”
那友善亲切的俊脸连一丝愕然都没有,眼神还是那么温柔地凝视着她……是会让人沉溺的眼神,可是严格说来他们素昧平生,想要谁沉溺?
想到这,苏肆眼神更深,“你到底是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苍炎。”
“说谎。”
苏肆冷声道,匕首在他的脖子使力一压,一条血痕就浮了出来。
“从我第一天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里的邪异能者都排斥外来人,为什么你从来不会——别跟我说什么看我很顺眼的鬼话,这理由很瞎。而且你若是真心想骗我,不会编这个敷衍的理由,那一夜,你是知道我醒着的吧?”
苏肆说的是他们初见的第一天夜晚。那轻柔到仿佛只是微风擦过的触感,让她觉得非常奇怪。一个初识的人,不会对待一个陌生女人如此小心翼翼,仿佛怕碰到她就会碎掉一样。
苍炎挑了挑眉,“我真的不是很听得懂你在说什么呢。”
“别装蒜,”苏肆神色很冷。“你不会不知道我没睡着,那一晚,你分明是刻意的。”也许连那个小心翼翼的态度。也是装出来的。
苍炎半天没说话,只看着苏肆。眼神连一丝惊慌都没有,看着苏肆仿佛是看着一个让人宠疼的小孩子一样。凉凉的夜风吹拂着二人,掀去酒意带来的温热,刚刚把酒共饮的融洽气氛已经全然变得紧绷起来。他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一直装不知下去。”
他这句话,就是坦白了那一日他知道她未睡,她也知道那一晚的一切。只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
苏肆当初也暗暗警惕。想着苍炎到底为什么要接近她,还对她这么好,后来在渐渐的相处中发觉他好像真的只是想对她好而已——若不是今晚潘多拉盒子被他一句话无意打开了,苏肆想着就这样一直装糊涂下去也不错。等她从噬魂圣都出来之后。她会记得有那么一个人,对她甚好。
可惜她已经不能再装不知下去,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无法跟他再继续坦然地相处下去。
“你是谁?”
面对苏肆的再一次询问,苍炎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只又悠悠地叹了口气道:“我还在猜,你什么时候会发觉,什么时候会忍不住问我,不过我没猜到你会这么快就忍不住。看来你有些沉不住气了。”说完他微微一笑,神情称得上非常愉悦的,他仿佛完全不在意搁在脖子上那锋利的匕首,没有后退反而还把身体往前一靠,任由刀锋在他白皙的脖子上又刻了一道血口,鲜血从伤口中流了下来,显得分外妖冶。
他对苏肆伸出一只手,从她的眼角开始游移到腮边,动作非常缓慢地抚摸她的脸。
那充满脉脉温存般的触感让苏肆脸色更冷,直到现在,这人都没有正式回答她的问话,她又问一次:“你到底是谁?”像是一旦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她会一直问下去,直到问出答案为止。
其实她的内心已经隐隐约约知道答案,但是她想要听他亲口说,也许是否认,也许是确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听到的答案是什么。
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她所想的那个人的话,摆在眼前的雾团就更大了。
苍炎低笑一声,似乎拿苏肆没有办法,轻轻笑道:“肆肆,你其实已经知道了吧?你的心里有答案了,又何必再问我呢?”
男人此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苏肆浑身一震,那瞬间她无法说清自己内心那刻的感受。一直在心底隐隐约约答案已经变得清晰起来,只是她听到他间接承认之后,她又想着还不如不知道得好。
近期发生的所有事一下子涌了上来,苍炎那张熟悉的俊脸一直闪现在脑海,明明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一瞬间却又变得陌生了。她怔怔唤道:“雷枉……”
怎么会?怎么可能?
果然如她所想,给她隐约熟悉感的苍炎,就是雷枉?怎么可能,明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连性格也不尽相似,是他想要误导她,还是她下意识把这个人当成了雷枉?
苏肆脑子乱糟糟的,只能怔然地看着苍炎。
如果苍炎是雷枉,他怎么会在噬魂圣都?他应该在外面才对!不是说噬魂圣都已经数千年没有其他外来者进入了吗?既然苍炎是雷枉,又怎么可能已经在这里待上数千年!是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