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后院的门口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在金璎璎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不自觉的睁得老大,嘴也吃惊的张开,纤手一指她,惊讶的叫了一声,“妙莲?”她用的是疑问的语气,那是因为她不能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妙莲。
不错,那张化过精致妆容的脸,确实是妙莲,虽然美得惊人,但是眼睛里晃动的锐利精光,丝毫不同于妙莲的柔弱胆怯,让她质疑她究竟是不是妙莲。
她还穿着华贵的碧霞妆花牡丹纹锦衣,盘金彩绣水纹锦裙,头上戴着闪耀的珠翠,配着那一身华丽的绫罗绸缎,不难看出她身份的高贵。
“玉如。”来人也说话了,这两个字完全证明了她的身份。
金璎璎一听这两个字,立刻露出欢欣的表情,她笑起来向她走过去,走到一半,那笑容忽地僵在了脸上,她顿住脚步,尴尬的愣在当地,因为,她想起了妙莲在王府诱骗她一起逃跑还想杀她的事,不由戒备的问:“你来做什么?”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谈。”她看了一下这后院,又瞧了一眼站在院子中好奇看着她的王氏,对金璎璎道:“玉如,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金璎璎想了想,对王氏道:“王大娘,我有话和她说一下。”
王氏点点头,“姑娘们尽管谈吧,我去忙别的事了。”
瞧着王氏进屋去了,妙莲这才对金璎璎道:“玉如,你一定很恨我吧?”
“恨?”金璎璎摇摇头。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妙莲看着她的眼睛道。
“现在再说这些,你认为还有意义吗?”金璎璎是有些恼恨她欺骗自己,于是淡淡的道。
妙莲叹了口气,“当初会骗你,是因为我必须要帮我爹。”
“帮你爹?你骗我和帮你爹有什么关系?”
“此事说来话长。”妙莲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思索了一会,这才开口缓缓道:“我的真名叫林碧依。是左佥都御史的女儿,我是为了化解我爹爹的困境,才假扮婢女入府的。”
“此话怎讲?”
“我爹爹是左佥都御史,奉丁大人的命令,要找出王爷强抢男人的罪证,却始终不得其法,我见爹爹很是苦恼,于是我献了一计,说只要找人混入王府,找到那个被抢的男人。让他出来作证就能解决这个难题。但是。这混入府内做卧底的人必须机灵。而对方又是个男人,于是,他们就派了我潜入王府,伺机将那个男人带出。这样必要时还能施展美人计。”
金璎璎不由得说:“王爷那么好的人,你们为何要这样害他?”
妙莲瞧见金璎璎一脸得天真无邪,摇摇头,叹口气道:“这样和你说吧,在朝为官,都是各为其主的。朝中现在以首辅夏言为一派,礼部尚书严嵩又是一派,只不过夏言为人刚直敢言,为人自负。于严嵩所不容,严嵩其人,对皇上言听计从,十分讨皇上喜欢,算是皇上的亲信。这立场不同,两拔人斗起来自然是势如水火。王爷处事圆滑,游刃与这两派之中,并不依附于任何一个派系。”
“什么?”朝廷中的情势从没人给她说过,金璎璎听得云山雾海,露出困惑的表情。
林碧依继续道:“如今皇上痴迷修玄,迷信方士,尊尚道教,无心朝政,这就需要像我爹爹这样的言官冒死规谏皇上,弹劾百官。庆王是兴献王的第七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他虽是王爷,但是在朝中也身兼数个官职,从一品到四品都有,又因为会写青词,备受皇上的宠爱,算是很有作为和政治前途的,而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生性风流,不但纳了六个夫人为妾,还常常流连青楼妓/馆,这样的他自然是爹爹们和丁大人弹劾和抨击的重要对象。”
“言官?青词?”金璎璎反问了句。
她记起在王府曾经听到王爷和夫人们提过这两个词,她不由傻乎乎的问了句:“什么是言官啊!”
林碧依又自看了她一眼,也没取笑她的无知,江湖儿女不懂政事很正常,于是,林碧依很耐心的和她解释道:“言官就是负责规谏皇上,弹劾百官,左右言路,纠察百司的官员,简单地说,就是负责监察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的动态的一群官吏。”
金璎璎喃喃道了句,“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们会揪着王爷强抢我的事儿不放,还让你混进来接近我。”
“这你就不懂了,官场上势如水火,自然要找出对方的弱点,再利用这些弱点将对方从马背上拉下来,给予一记重击。对于王爷,我爹爹和丁大人在朝中撼不动他,就想从经济上查,结果也没把住他的什么把柄。这为官之人,最怕两样问题,一是经济问题,二是生活作风问题,这经济上抓不到小辫子,自然只能从他的私生活入手,而正好王爷生性风流,就给了爹和丁大人很多弹劾他的机会。半年前,王爷又去青楼将扮成男人的你给抢回府,这是多么大的事情,如果添油加醋一番,抨击他强抢男人妨害社会风化,有损皇家的尊严和声誉,怎会让皇上不恼火?这满城风雨的事,往上还能升华到更高的境界呢!只可惜爹爹他们就是找不出证据,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