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声轻笑从昏暗的湖边树丛中传来,仿佛鬼魅一般,伴随着夜风,让人浑身一激灵。
谁?!本蹲伏在安然身边的燕三娘蓦地起身,脸色一寒。安然也是一惊,自己身边有白无忧和燕三娘两大高手,却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近了自己身旁,这声笑虽轻却直刺进人的心里。
白无忧目光如电地扫向六七米远处黑漆漆的树丛,这湖边垂柳颇多,白日间摇曳生姿的垂柳此刻在夜幕下却呈现出一种飘忽的鬼魅姿态。
这样风声鹤唳正是着了此人的道,安然努力平复下心情,却也是嘴角轻扬,她站直了身子,虽然自己看不到对方,但是对方一定能看到自己。“阁下却是好兴致,大半夜地跑出来装鬼吓人。”
安然的声音不高,却不卑不亢,她捋捋沾水的头发,本就是一身书生打扮的她,虽然浑身是水稍显落魄,但是清眉秀目,却仍是难得的风雅。
目光所及却是漆黑一片,对方在暗,自己在明,很是被动。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负心汉’呢……”语气中的调笑意味很是明显,但是这样一嗤笑却是打破了原来阴冷的气氛。
安然心中一定,不管他是人是鬼,他今日都别想逃了。白无忧冲着燕三娘一使眼色,白无忧护在安然身前,燕三娘却是如燕子朝水般一个疾扑,扑向那声音的方向。
可是只见那燕三娘搅动了一下对面的树丛,一个人影却都未见,她转过身冲着白无忧皱着眉摇了摇头。
“有趣,有趣。”那声音却是更加嚣张。白无忧却是一皱眉,在安然耳边低声了一句,“家主,此人的功力不浅。”
此人是故意跟踪自己到此的,还是另有所图?安然皱眉,只是,今日之事却不好再传他耳,否则不但自己白白计划,更是给东府惹上了大麻烦。
“阁下看热闹倒是看得高兴,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怎么也得露个头,让小弟我也一睹容貌才好。”安然故意逗引着对方说话,好让燕三娘查看出他真正的位置。
“呵呵,”那人浅笑,“明明是个美娘子,却一口一个小弟的?”
安然嘴角微扬,“那尊驾明明是个人,却大半夜跑出来,装鬼吓人?”安然毫不客气地回敬了他一句。
“鸡鸣狗盗客,夜黑风高时。”那人哼笑,“不在这时出来岂不错过了姑娘演出的这场好戏?”
微微一顿,只闻风吹树动,沙沙作响,树影晃动,“在那里!”安然的眼光现在别样的敏锐,指着一个随风而动突然窜出的人影说道。
“不用太不舍,我们有缘还会再见。”声音也随着他的身形渐行渐远,“姑娘可是留意了,你的把柄可是落在在下的手中喽。”
安然眉头一挑,燕三娘抬脚想追。
“不要追了。”安然猛地一摆手。虽然安然不懂武功,但是却深知此人的谋略远在燕三娘之上,若是贸然追过去,人在暗,我在明,很可能吃了大亏。更何况,安然的眼光看向地上昏迷着的敖瑶佳,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地上的敖瑶佳轻咳了几声,安然蹲伏下身子,两手相叠按住她的胸口,燕三娘一愣,“家主?”
安然一边按着,一边查着数,“这是帮她挤压出呛入的水,不然湖水不干净很可能出现肺部感染。”话一出口,安然却知收不回了,果然一抬头见白无忧愣愣地看着自己。
安然暗自后悔,却只有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见那白无忧眼睛一亮,面容上露出一丝喜色,“纳兰府本是医宦出身,果然家主遗传了医术上的蕙质兰心啊。”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被燕三娘一巴掌拍在脑壳上。
“别废话,帮着抬人!”燕三娘愤愤地命令着自己这个四哥。
“家主,那人便这么走了,恐怕对我们不利。”燕三娘似很是惭愧,想之前将冥府的能力吹得神乎其神,结果第一次跟着家主出来办事却栽了。
安然却是满不在乎地一笑,“到底是敌是友,胜负还未分呢。”若是对方真的心怀歹意,根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可是他却故意出声戏弄自己。离去时的话语更是别有意味,难道自己和他曾有一面之缘?安然在脑海中细细搜寻。
咳出呛着的水,敖瑶佳的眼珠微微一动,眼皮颤抖似乎要睁开眼来。燕三娘一见手腕一动,一柄安然曾见过的锋利匕首出现在她手中。
“慢——”安然制止了燕三娘手中的利刃,眉头微蹙。“我自会处理。”拿出白莲忧,放在敖瑶佳的鼻翼下。只见她一张小脸苍白一片,长长的睫毛挂着水珠颤抖着。
“既然是边塞的鹰,你便一定能找到让你翱翔的蓝天,又何必将自己困在京城这个金丝雀笼子里呢。”安然叹了口气,手中轻晃了两下,敖瑶佳未等睁开的眼睛又缓缓闭上。
听到安然的话,燕三娘露出一丝惊讶,低垂下眼眸,垂首而立。
“不早了,也该回去了。”安然站起身来,这一身湿乎乎的,回去肯定又要被小莲唠叨。看小莲年岁也不过虚长自己一两岁,却是越来越像个婆婆妈妈的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