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山顶,终于安静下来了,漫山的鲜血如同红色的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开一千年,叶开一千年,花开叶落,叶落花开,花叶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阿丑——”栖凤拓终于从光罩之中奔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梁灼笑了笑,就如同当年烈红云被人封为灵界魔女一样,有些事,解释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你可以将你手中的信物交给他,他为了救灵界众人也一定会竭尽全力……”梁灼愣了一愣,抬眸望向立在云层中的黑袍男子,黑袍男子的袍角飞扬,仿若飞朔在暗夜中的一只黑色的大雁。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梁灼运起心语,眼神凌厉地朝他看去。
“但我知道,你非我不信!”那男子轻声一笑,把玩起手中的那把洞箫,眼神依旧是放肆不羁。
转眼消失在天幕之中。
梁灼心中一凛,难道他真能那样做?顿时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猛地朝黑袍男子消失的放向跑去,梁灼一边跑,栖凤拓一边在后边追。
疾风电掣之间,只依约所见是一所姑苏小镇,再看一看,梁灼心下已经全然明白了,这里是她呆了多久的地方,只是此刻再来,不由得觉得沧海桑田。
月光如水,淡淡的光华之中,无妄之水源源不断的流着……
到处飘着淡淡的幽香,丝丝缕缕……断断续续……
梁灼心中大痛,大脑一片迷茫,望着前面那依旧古老衰旧的奈何桥,许清池的音容笑貌顿时重新浮上眼前。
“阿丑——”栖凤拓焦急地喊了一声。
梁灼悲从中来,一路朝前狂奔,被栖凤拓拦下来,挣扎了一下,来不及说话,又朝清水墓中匆匆跑去。
梁灼跑到那许卿绫的墓碑前,当日许清池就是长跪在这里,他觉得因为自己对不起了他师父,所以自化而去。梁灼泪眼婆娑地凝视着那案台,沉香袅袅,弥漫着幽幽的苦茶香,原来,墨池也好,许清池也好,他身上的那一种特殊的味道就是来源于此。
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寂寥悠远的笛声,如孤云水影,天青水碧,在无望的虚空里,远远的去了。难道,难道是清池他又回来了,回来了吗?
“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余心无可表,唯有青铜系,燃起回魂香,暗香疏远,无妄水苍,苍苍渺渺,苦度红尘!红尘哭,红尘苦,清水墓,含情蛊,曼陀花开哀白骨!”
“阿丑,我看这一定是有人设的古怪,我们快走,快走吧!”栖凤拓在一边用力地拽着梁灼的衣袖,着急地说。
“不,你先回去。”梁灼想起那青纱蒙面的女子,好像她也有一管和许清池一模一样的笛子。含情蛊?难道自己可以重新见到许清池吗?
“这……”
“这个你拿好,它是大祭司的信物,面见它即如同见到大祭司!”梁灼从怀里掏出那支七情七世,看了看栖凤拓,又看了看七情七世,郑重道,“你先拿着这个去救灵界的人吧。”
“阿丑!我——”
“救人要紧!还有七宝,七宝是金铃族神兽,你将它也带去吧,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彼此也有个照应。”梁灼拍了拍睡在腰上锦带里的七宝,朝它点点头道。
“唔唔”
“唔唔”
七宝依依不舍地在梁灼身上蹭来蹭去,唔唔直叫唤。
“听话,不然姐姐不喜欢你了。”梁灼揉了揉七宝的头,无奈道。
栖凤拓又叫了几声,但终究是欲言又止,思考再三,带着七情七世和七宝连忙朝外跑了去。
梁灼又重新走回到案台边,案台上落了些许灰尘,上面空空荡荡的,除了一盏袅袅燃烧的沉香炉,那味道淡淡的,萦绕着犹未淡去。
梁灼想起了许清池身上的味道,心中悲痛,伸出手将那香炉捧起来,放至鼻尖,轻轻细嗅,不知不觉心底越发难过,不想如今这淡淡的苦茶香还在,但清池他却再也回不来了!这样一想,便又泪盈盈于睫。
……
“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余心无可表,唯有青铜系,燃起回魂香,暗香疏远,无妄水苍,苍苍渺渺,苦度红尘!红尘哭,红尘苦,清水墓,含情蛊,曼陀花开哀白骨。”
……
滴答、
滴——嗒、
滴——嗒、
一声比一声的间歇更长,梁灼的眼泪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脖颈之处所佩戴的青铜坠上,声音清越哀怨。
滴——嗒、
滴——嗒、
……
“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发相缠,余心无可表,唯有青铜系,燃起回魂香,暗香疏远,无妄水苍,苍苍渺渺,苦度红尘!红尘哭,红尘苦,清水墓,含情蛊,曼陀花开哀白骨。”
笛声深深浅浅,仿若早春时节滴滴答答断断续续的雨水……
夜深了,一滴一滴扣